第十七章 逻辑

    乐渝抓住尤欲的手腕，恳求道：“姑姑不见了……反正，反正你也要找到她，才能拿到绿晶卡令，你…我们去找她……”

    尤欲推开他的手，冷笑道：“她有危险我就必须去找？所有好处都该被你们占尽？你怎么那么美呢？天生的？”

    “……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乐渝瘪着嘴巴又要落泪，却企图强行忍着，徒留在阳光下透亮、轻颤的下巴。

    高起清咳一声，跟尤欲商量：“若是城主真的失踪，你去找审判庭的人来，也是无处放矢，白白浪费价值不菲的石币罢了。而且，现在大街上，还有许多斗金典当铺的人在搜寻你，传送电梯那边更甚。怎么算，都不如先拿到绿晶卡令，免得白白错过了机缘……你觉得呢？”

    “你都这么说了，机缘怎敢辜负。”

    尤欲架起小哑巴，率先跳入了地下区域。

    **山。

    山顶。

    “不高点，还挺沉。”

    尤欲将小哑巴放在地上站好，拍自己的胳膊解乏。

    一垂眸，就看到山脚下的路上有很明显的木头拖拽的划痕。

    两只肌肉爆炸的巨型猴子背上架着被血红的木筏，正一左一右从山体上的那两个山洞四肢着地，往下爬。

    手臂上、腰下黄褐色的毛发，也沾染着明显的血色。

    转身，高起又告知她：“白发皮跑了。”

    尤欲没搭话。

    反而蹲下身，试探着问小哑巴：“看见那两只猴子爬出来的山洞没？里边有一条向下的甬道，直通一池子强腐蚀液……不对，你从小就被喃娜囚禁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唯一的弟弟更喜欢人皮，时常呵斥你，一个懦弱又愚蠢的哑巴……你恨喃娜，所以你亲手杀了她！又骗了你弟弟创造出来的猴子！把她扔进强腐蚀液里！毁尸灭迹……”

    小哑巴瞳孔震荡几次之后，竟直接动手掐住了尤欲的脖子。

    很用力很嘶哑地喊：“去死！你该死！！”

    一直观望的乐渝受惊，立刻捣鼓高起去救人！

    高起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插手。

    又递乐渝一块白巾，让他清理因为他只敢双手撑着地面落下时，掌心的污泥和小碎石。

    尤欲那边。

    她一只手一直垫在自己脖子底下，微微一用力，小哑巴的拇指就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一推手腕，他整只手便无法再继续动作。

    听说，人在痛到极致时，是察觉不到疼痛的。

    小哑巴愣神良久，才开始无力地喊：“啊—啊——！”

    乐渝在尤欲废了小哑巴大拇指的时候，也呆住了，听到声音，这才回神，惊呼出声：“原来小哑巴，是假哑巴！”

    小哑巴的表情慢慢由癫狂归于平静。

    他满脸真诚地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哑巴，我叫无名。喃娜是我和弟弟的生母，她不爱我们，却折磨我们八年，然后……弟弟把我的猴子木偶缝了皮，木偶活了，杀死了妈妈……”

    “所以，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尤欲问。

    “或许有点？”

    无名悲伤地看着尤欲：“弟弟虽然像神一样创造了生命，但却要以活人皮为代价。因此，他杀了很多人，包括妈妈……他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我太懦弱了，太愚笨了，我阻住不了他，只能闭上嘴，一直装哑巴。”

    “你…你太可怜了……”

    乐渝想去抱无名，给他依靠，被高起抓着衣领扯回去，站好。

    乐渝大喊：“错的都是他那个有异能的弟弟，他也是受害者！你松开我，他需要鼓励和安慰！”

    高起抿唇，松开手，长叹一声：“你以为，她之前的话，只是在试探无名么？你视喃娜为母，那么相信她、敬重她，听闻她的死讯，不仅不难过、不意外、不质疑，还要鼓励杀人嫌犯。你不觉得，你的逻辑有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