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理,你懂得吧,她这心结一天不解开,这病就一日不会好,老这么下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喽!”
赵志军带老中医下去开方子去了,房间里只余留下秦慕阳一人,他轻轻在床边坐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杨锦心,好半天,才轻轻说了一句。
“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放了你,你想都别想!”
杨锦心在朦胧间,好似又回到了大杂院的老桂花树下,娘亲仍旧坐在树下洗着四处收来的衣服,她和姐姐赤脚踩在水盆里,两人一人一头,合力扭着沉沉的长衫,娘亲温柔地看着她们,满脸都是慈爱的笑,姐妹俩嬉笑着,院子里面好不热闹。
“让我来,让我来!”穿着一身学生制服的霍冬来,一手拿书包,一手摘帽子,看样子刚从学堂里下了学。
他风一般地冲过来,就去抢杨锦心手里的衣服,正处在变声期的少年,操着奇怪的语调责怪她。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打赤脚容易生病,去把鞋子穿上,一边玩儿去,一生病喝药就要我的松子糖,害的我都没的吃了,快走快走!”
杨锦欢就在一旁嘻嘻笑着,“冬来哥,你就是偏心,怎么不见你给我买松子糖,娘,你说是不是?”
小小的霍冬来红了耳根,“谁说没给你买,上次不就给你了么?”
“那你也是先给了妹妹,再给我的!”杨锦欢撅着唇还嘴。
“你,你,你!”霍冬来结结巴巴还不上话,惹得杨锦欢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那时的生活多美好啊,有温柔的娘亲,有快乐的姐姐,还有那个陪着自己长大的小小少年。
秦慕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昏睡着的杨锦心,看着她清澈的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流下来,有些干裂的唇瓣轻轻开合着。
他有些激动地将耳朵贴了上去,就听她一会儿叫着“娘”,一会儿叫着“姐姐”,当然还有那个让他悔莫忌深的名字。
“锦心,锦心!”
秦慕阳轻轻叫着她,这一次成功地让她睁开了眼,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就见秦慕阳只穿着一件白衬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满脸都是惊喜关切的笑。
屋里极暖,秦慕阳坐在床头,将她抱在怀里,端了水杯凑到她嘴边,充满磁性的声音,是从没有过的温柔。
“你睡的太久,先喝点水润润喉咙。”
杨锦心却只偏头去看窗外,丝绒的窗帘拉上了,只留下了小小的缝隙,也是漆黑一片。
秦慕阳又将水杯凑到另一边,轻声细语的拉起了家常。“你看你睡了多久,外面天都黑了,不过,医生说你今晚喝了药,明天就能好起来,外面下雪了,我正好带你去看雪景,桂园后园的红梅全开了,正是好景致,你要赶快好起来,不然就错过今年的花期了。”
杨锦心仍是不说话,只愣愣地看着窗外,秦慕阳微皱了眉,水杯一直就凑在嘴边,只要她一低头,就能喝上一口。
好半天,她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就听见她没有起伏的沙哑的声音,问道:“他在哪儿?你说话算话了吗?”
秦慕阳心中又是一疼,剑眉蹙起,脸色就冷下来,又想起了那老中医的话。手里的水杯就又凑近了一些,这次完全抵到了唇上,就听见他清冷的声音慢慢说道。
“那就要看你了,你什么时候好起来,他就什么时候出来,你若再也好不起来,他就正好能给你陪葬!”
杨锦心连恨他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剩苦笑连连,终是张嘴,含住了那抵在唇边的水杯,和着那正好滑落下来的泪水,一起倒进了嘴里。
正好刘嫂端着熬好的药敲门进来,秦慕阳招手将她手里的药碗端过来,那浓郁如墨的药汁散发着浓浓地药味。
杨锦心完全不能接受这个味道,“啪”的一声推开了他的手,药碗落地,在厚厚的地毯上打了几个滚,药汁很快被地毯吸收,留下了印湿的证据。
秦慕阳也并不恼,只淡淡地吩咐刘嫂,“你再熬一碗来。”
杨锦心也不说什么,只一味地流着泪,药端来了,喝一口又吐出来,秦慕阳也由得她折腾,亲自给她喂药,一次一次地让刘嫂熬药,这一晚就这么陷入了循环。
冬日的夜晚特别的长,一直到了天空微亮,杨锦心才总算喝进了小半碗药,房间里满是浓浓的中药味,杨锦心也被折腾地狼狈不堪,身上的睡裙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一样,但是,一直缠绵着的高烧反而退了,这让秦慕阳不由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