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下。”汽车驶到汉昌路,秦书瑶连忙就喊了停。
杨锦心惊讶地问:“你不跟我去画室吗?”
“我又不会画画,每次在画室都待的很无聊,这前面有一家新开的咖啡厅,听说还不错,我去转转。”秦书瑶说着就要来车门。
赵志军急忙叫住她:“五小姐,现在那么乱,很不安全,再说了,我们等一下怎么来接你?”
“在这金陵城里,谁不认识我,哪个不长眼的来找我麻烦,你也别来接我了,晚一点,我自己就回去了。”秦书瑶满不在乎地说着,接着就不管不顾地打开了车门。
司机自然不敢开车,赵志军看看秦书瑶,再看一眼杨锦心,心里暗暗着急。就见杨锦心一把拉住了秦书瑶,说道。
“赵主任说的对,现在世道不好,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杨锦心不知道秦书瑶打得什么主意,真是从内心里关心她。
秦书瑶已经踏出了一只脚,回头朝她甜甜一笑道:“嫂嫂放心,我不乱晃,就去喝杯咖啡然后就回家了。”说完,还朝她眨眨眼,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杨锦心看着她,心里一跳,不自觉地就放开了手,副驾驶的赵志军,已经急切地下了车,这边秦书瑶刚下车,两人就在旁边争了两句。杨锦心心里闷闷地跳着,十指紧紧捏在一起,强忍着没有下车。也不知道,秦书瑶最后跟赵志军说了什么,总之就是秦书瑶独自走了,而赵志军回到了车里。
汽车继续前行,车里很安静,太阳火辣辣地,车里的空气仿佛凝结起来似的,闷闷地让人透不过气来,这条通向金陵大学的马路,好像都长了几分。
“请恕属下无礼,刚刚,太太应该留住五小姐的。”赵志军低沉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杨锦心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在秦府待了十多年的赵主任都留不住,你凭什么认为进府不足一年的我能说服五小姐呢?”
“是二十三年五个月零十九天。”赵志军的语气格外认真,他没有回头,却让杨锦心心里顿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就听他继续说道。
“我一直相信,不管您跟四少之前是怎样的纠葛,但是,四少对您的心一直都摆在那里,我们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赵志军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是喘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太太,我们也不求您事事以四少为主,但是也请您偶尔替四少想一下,属下只能告诉你,这段日子,五小姐的安危很重要!”
他这一次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那话里话外都让杨锦心的心忍不住揪起来,她紧紧捏着微微颤抖着的手指,心里也因为他的话而变得更加沉重,这让她不由得冷笑一声道:“赵主任这话说的蹊跷,在我看来,秦家五小姐那当是尊贵无比的,这安危二字,为什么独独就这些日子说的特别重呢?”
赵志军没想到被她抓住了这个字眼,一时有些气闷,心思就这么被她堵在了胸口,又听杨锦心清润的声音接着从身后传来,“也罢,秦家的事,岂是我一个妾室能插手的,我还是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画机会吧,今天就多谢赵主任指点了。”
她淡淡的语气,更是让赵志军无从开口,赵志军微微仰头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只见穿着一身薄纱粉紫中式斜襟长衫的杨锦心,一直扭头看着车窗外,从镜子里看过去,只留下一个淡漠地侧脸。
一路再无话,很快就到了金陵大学,一行人熟门熟路地进了楼里的画室,周学仁果然正在里面画着一幅麦田油画图,见到杨锦心也没多惊喜的样子,只朝她淡淡一笑,就开始招呼杨锦心一起过去帮忙。
“这次的画展时间比较急,你也看到了,就我一个人的话,完成起来比较困难,我想好了,你这次跟我一起来完成,到时候,我会加上你的名字。”周学仁又拿画笔顶了顶眼镜,不疾不徐地说道。
杨锦心挑了挑眉,摇头道:“我根本就不太懂油画,这次能有幸亲眼见到老师的创作过程,我已经感到很荣幸了,怎么还能署名?您看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尽管说就好。”
两人一见面就开始进入了主题,没有丝毫多余的话,赵志军给杨锦心递了围裙,又在旁边站了半刻,杨锦心才后知后觉地叫他,“赵主任,要不,你去看看五小姐吧,你把卫兵留在这里,两个小时后,再来这里接我。”
赵志军垂眼想了一下,又才抬眼看向已经端着调色板的杨锦心,向她行了个笔直的军礼,道:“属下会让人一直守在外面保护太太的安全,您放心,属下很快就回来。”
杨锦心手执画笔,头也没回地回答了一句:“赵主任做事,是一向令人放心的。”
画室门被轻轻关上了,杨锦心偏头看了一眼,又等了几分钟,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很认真地看着周学仁,开门见山地开了口:“周老师,能告诉我华老师的地址吗?”
周学仁捏着画笔的手,顿了顿,又才慢悠悠地回答道:“我每次只能收到他写给我的信,但是,却不知道他具体在什么地方。”
杨锦心看着他,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他就一直是这幅荣辱不惊的样子,他不像华灵声,一看就是一个热血青年,但也不像一般的知识分子,从骨子里透出几分清高或是迂腐之气,他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起伏的情绪,平静得不像一个知名的画家。一个念头,电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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