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现在的本事,我自己十分清楚斤两。那九机房可能第一关就够呛。等到了时候,自然能见识,否则有命进没命出就折本了。
剑谱已经全会了,不晓得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和师傅所用的感觉不一样。师傅每一挥剑都浑然天成,而我却好似流于形式。明明一招一式都练的十分熟悉,但就是不得要领。
赤燕师傅不在,我到偏阁的第七阁找到了玩世公,他的门虚掩着,我站在门外喊了他几声也没人应,于是我微微推开了点门,探头看里面的情形。
他正四仰八叉的瘫在床上睡大觉呢。
本是我有事要请教他,已算是麻烦人家,现在他睡觉我若是把他叫起来,更是麻烦上更加麻烦。
索性吹吹门前的地,坐在门边等他睡醒,幸好揣了他亲手写订的《无相》,也不至于无事可做。
说起着《无相》,玩世公确实厉害,一指厚的书,有字有图全出自他手。他曾说:“这本书,我用了十多年来想,只不过半年便写成了。写的时候有多顺畅,想的便有多曲折。”书很新,但里面的内容足够揣摩,易容之术从材料至手法,再到神与音,面面俱到无一不深,只可惜这是他的独门绝学,不能外传,天下的聪明人都无缘得见感受其造化,倒让我这个平平无奇的捡了大便宜能看个透彻。
“哈噢~”门不晓得什么时候开了,玩世公伸着腰打着哈欠。我抬头迎上他刚好低垂的目光,将书往怀里一收蹭的一下站起来,说:“玩世公,你醒啦!”
“嗯~找我什么事啊?”他扭着老腰问我。
“没什么,就是想请教你点问题。”
“好说,跟我来!”
说完他一拎我后领,飞到了引竹林里。
林风飒飒,一片青竹叶翻响,赤燕师傅却早站在林中等着我们。我将心中疑惑问出来,玩世公挑了挑眉,捻了捻新长出来的胡子说:“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看来还不算太笨。”言下之意是说,他们早就知道我这个问题并且一直等我来问?
“你可晓得,我为什么从一开始先练你的筋骨?”赤燕师傅问到。
“想来是练武的基本吧……”
“不仅如此,你要知道,武不仅仅流于招式这些外象,还要修体里内力,你之前身体羸弱,又无甚基本。身体根本修不了内功。这半年来调理了你的身体,也有了基础,该修习内功了。”
我明白了,我的招招试试流于表面,并无内功加持。我问她:“那我现在要怎么开始修炼内功呢?会不会……没有从小练起就晚了?”
“不晚,只要你勤修炼,别偷懒,不会比那些从小练的差。你可别忘了你有哪些师傅,还教不成你一个人?不可能!你不相信你自己都得相信你赤燕师傅和我。”玩世公抢过话头,嘴巴噼里啪啦说出这一大堆,我听着却十分安心。既然如此,我便听他的话不再多想。
之后赤燕师傅让我盘坐在地上,教我运息吐气,安心定神。她坐在我的背后,手掌上仿佛燃烧了一团火,明明连我的衣服都没有碰到却炙热非常。“你的经脉穴道需要用内功抚顺打开,这样你修习内功方可事半功倍。”说完她的手按到我的背上,我一个激灵,仿佛有滚滚火流窜进了我的体内,钻进我的骨肉,师傅源源不断的内力传送进来,痛觉更加凶猛,那些燃烧着的力量好像要扒开我的骨缝钻进去,后背爆裂开大片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师……师傅……”我额头冒起了密密匝匝的冷汗,但我稍稍回头,她便说:“这点都受不住,还练什么!”我忙转过头,咬牙撑着。
玩世公皱着眉头,背了过去,一会儿又跺起了步。
五脏六腑好像都要燃烧起来,这痛楚太强烈了,我把牙都要咬碎了勉强支撑住身体不倒下去,“要是实在撑不住了就别硬撑!”玩世公喊了一句。
“你闭嘴!”赤燕师傅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我现在绝不能喊停,我必须忍着。我闭着眼睛,脑海里回想好多年前娘从山上摔下来后身上的撞伤,她也一定很疼吧。还有弟弟,发烧烧的整个人都好像要咕噜噜地冒热气,眼睛都肿了,我现在这又算什么。还有……霍衍空,走过九机浑身的伤,不晓得有多疼……我这又算的了什么……
可是真的好疼啊……我双眼一阵阵发晕,满目青竹开始混沌,最后一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