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但是阿勒台想让你死,我也没办法——不过你放心,你这个美人,我会好好照顾的。”说着,他色眯眯的看了张影舒一眼。
张影舒捡起地上琵琶发梳,不动声色地交给脱脱不花,爬起来就跑。
脱脱不花遇刺倒地,她很想救他,恐被别有用心之人看出破绽,反给脱脱不花带来灭顶之灾,是以强耐心烦等待。
现如今,既然杀手将战火烧到自己身上了,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管他三七二十一,弄死一个算一个。
那人正拟砍脱脱不花一刀,见到“仓惶逃命”的张影舒,扔下脱脱不花就向张影舒追去,还没奔得几步,忽然左眼忽然莫名剧痛,伸手一摸,眼珠上竟插有一根金簪。他吓得几欲晕倒,瘫软在地,大声喊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杀手惕然,想当然以为偷袭者是脱脱不花,大骇之下不再拖延,两人持刀向脱脱不花头颅疾砍,其余诸人则拔足向张影舒急追。蒙古人善于骑射,不乏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但他们舍不得射杀张影舒——这样的美人,抓了来玩不是更好,杀了多可惜。
围攻张影舒的杀手一共有五个,此时已追上了她,一个个贼忒嘻嘻,毫无防备,叽里咕噜说着蒙古话。
“美人别怕,陪哥哥玩玩。”
“别听他的,这是个粗鲁胡子,最喜欢打女人。”
“呸,你才是粗鲁胡子呢——美人,跟哥哥走吧。”
他们吆喝着向张影舒扑去,张影舒左腿一旋,自一人肩膀处落下,重重劈中其胸口,那人“哎呦”一声,瘫倒在地。
杀手愣了,很惊讶甚至惊骇地看着张影舒——这样一个娇怯怯的弱女子,居然会武功!
趁着杀手一愣神间,张影舒切颈袭眼,转瞬又放倒了两个。
杀手骇然,收起先前的掉以轻心,渊渟岳峙,双目炯炯,油腻色鬼摇身一变,立成冷心冷面的武功高手。
而这一边,张影舒却根本不是什么武功高手,跟人打架,除了偷袭就是使诈,要么就是欺负人家不会武功,倘若不能偷袭不能使诈又遇到了真的武功高手,她除了逃跑,只能是被俘,抑或为保清白而自杀。于是几招过后,她下意识放弃了固守,拔足飞奔。两名杀手拉弓搭箭,两箭齐出,张影舒着地打一个滚,险险避过。杀手杀红了眼,飕飕飕连珠箭发,一箭狠过一箭。张影舒顾头不顾脸,死命躲闪,藤蔓在她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一支箭贴着血痕险险飞过,没被射中全是因为运气。
正惶急间,忽听得马蹄杂沓,匆忙一瞥,正北方向,阿噶多尔济驰马追来了,身后还跟着数十名持弓携刀的下属,一个个杀气腾腾。西北方向,昂克带着数十名持弓携刀的下属也追来了,一个个彪悍无比。
张影舒跑不动了,闪身到一棵树后,拔下头上发簪,紧紧攥着——这是她唯一能抓到的武器。
另一边,在长刀砍向脱脱不花的一瞬间,他“哎呦”一声,摔倒在地,挣扎几下,便即不动了。那两名蒙古兵不疑有他,想当然以为他是毒发身亡了,抢上前去,伸手扳他肩膀,查看究竟。生死悬于一线,脱脱不花右手手肘回撞,左手持发梳划他面颊。剧毒入血,那蒙古兵顿觉气息不畅,犹如被人卡了脖子,拼命挣扎,越挣扎越难受。另一名蒙古兵不知同伴已然着道,跟着抢上,脱脱不花依样葫芦,左手挥过,那人也被毒倒了。
正北、西北方马蹄声大作,赶来的虽是自己亲弟弟,脱脱不花却打从心底感觉恐惧,奋力攀上坐骑,两腿一夹,径向张影舒驰去。生死悬于一线,所有计谋都用不上了,他只能凭直觉行事。而直觉告诉他,张影舒,不会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