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是当下中国最野路子最辣眼睛最骚操作的影视宣发公司,只要它经手的电影,没有一个不是话题。可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的创始人却极为神秘,从来不接受采访,连他真名叫什么,都众说纷纭。唯一确定的只有,他说话时向来面瘫,嘴只往左边歪,所以人称左口鱼。”
小野偷笑。这个王导,果然是娱乐圈的人。
这些天来,虽然各种事情乱七八糟一大堆,可一有空闲,小野满脑子想的,始终是心诚。
心诚股价已经连续四天跌停,如果近期仍然没有利好消息,股价极有可能在一个月内跌破平仓线,银行将随即抛售秦天质押的股权。
一开始,小野只是觉得整件事情过于蹊跷,分账向来准时的达安院线突然出现资金困难,这个时间点刚刚好只够选择股权质押,刚完成股权质押就爆出惊天新闻,怎么看,都似乎有一只大手在背后操纵着一切。
直到昨天,小野再次看到了坤泰成立影视基金的消息,她顿时明白,这只大手,极有可能就是坤泰。
既然如此,在这样一个非常时期,要救这个局,只有靠奇招,一击制胜。
权衡再三后,小野得出结论,心诚这两年出品的电影,口碑大多不错,票房亮眼的却很少。归根结底,是宣发上过于中规中矩。如果这个时候,心诚可以和业内头牌的宣发公司结成战略合作伙伴,不仅短期内可以大大提升市场信心、拉动股价,长期来看,也有助于心诚建立内容+宣发的双王牌。
摸排了一遍全国前二十的宣发公司后,小野列出了第一、二、三梯队的潜在合作伙伴名单,排在第一梯队的,正是一天世界。
但她尝试了各种方式,都没能联系上左口鱼。
“那么神秘啊。”小野泄了口气,垂下脑袋,偷偷看王导,“哎,那估计连你也不认识他了。”
“我怎么会不认识!”王导拍案而起,却立刻警觉地盯着小野,“你……问这干嘛?”
小野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忘了想一个好理由。
反正心诚肯定是不能提,周日晚上消息刚出来的时候,王导就一个电话打过来,翻来覆去唠叨了整整一个小时,大意就是:“光头徐光天化日之下把YJ拉进项目这种厚颜无耻的行为,就说明他早已把心诚视作他自己的客户。如今他给心诚出了这么一招,后果必须他负。心诚死也好活也罢,都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要心里再惦记着,那就叫执念,括弧,蠢。”如果她此刻说这是为心诚找来的救兵,估计今晚就被王导的唾沫淹死了。
好在卤意思这小屁孩完全没想那么多,鄙视地瞪了眼王导:“你傻啊,当然是开拓客户嘛。”
于是小野顺势,瞪了眼卤意思:“就你多嘴。”
本来王导还不相信卤意思的回答,可小野看上去似乎还真是一脸被人拆穿的尴尬模样,便将信将疑地眯起眼:“真的?”
小野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嘴角噙着令人难以拒绝的笑:“帮我约一下呗。”
谁知王导一口拒绝:“不行。”
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王导吹胡子瞪眼,“啪”得一拍桌子:“左口鱼为什么面瘫啊,就是因为那张嘴又臭又贱又狂,你要不在娱乐圈混出个人样,他就凭长嘴就能把你欺负死。”
小野两手托腮,一脸崇拜地看着王导:“你不是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嘛。”
卤意思也一个劲地点头:“就是,就是。有你王大导演在,谁敢欺负我们家小野。”
王导瞬间掉进自己的坑中。
好半天,才从坑中大手一挥,“屈尊”答应:“好吧,不过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我平时都懒得理他的。”
说完,他揪起卤意思一撮黄毛:“‘我们家小野’,是你叫的吗?”
卤意思滚了圈眼珠,立刻承认错误:“不是,不是,是老王家小野。”
不知不觉间,外头天色已沉。
但仨人依然沉浸在痛并快乐着的加班时光中,时而火热地争论估值模型应该采用哪一个增长率,时而放肆地嘲笑彼此犯过的最傻的错误,时而八卦一下金融圈的男男女女。
那些青春最美好的回忆,大概总会有些许这样的夜晚。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样一个夜晚,也会留在另一个人的记忆中。
他们办公的那个房间,原本是用户访谈室,为了观察用户在不受干扰的环境下进行测试,访谈室的墙壁做了特殊处理,从隔壁的房间可以清楚地看见、听见访谈室的一举一动,但访谈室的人不会有任何察觉。
大约在一年多前,由于团队扩张,这间访谈室成了储物室,而它的隔壁,则成了顾岛的办公室。
此刻,顾岛关上灯,坐在黑暗与孤寂中,静静看向玻璃另一边的光明与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