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个破落寺庙,幸亏得了许戈的帮助才又日益好转起来,寺内僧人自然都是认得公子戈的。虽说公子戈名声不好,而于晁光寺来说,却是恩人,自然敬重些。
待那三人进来,智九又关了门,回身,却见明明早已歇下的主持此刻却出现了。主持法号常念,虽说年岁已大,却不似一般德高望重的老和尚,常念主持顽劣似个孩童。虽日日催着念着他们这些小弟子念经打坐,可他自己,却是很少做这些的。
智九有时候真心觉着,晁光寺破落,跟常念主持大有关系。也不知常念主持与公子戈结的什么机缘,还真是应了物以类聚的说法。
看老和尚领着那三人去了禅房,智九又回去睡了。
“常念主持这么晚了还不睡?”禅房内,看着常念给他们三人倒上热茶,许戈笑问,“茶水还是烫的,主持怎知晓本王要来?”
常念答:“老和尚我老了,睡得不安稳,这一林子鸟叽叽喳喳乱扑腾,定是有人惊醒了他们呀。”
“主持又怎知是本王而非他人?”
常念笑了:“老和尚这寺庙来人不多……况且,东虞太子既来了,老和尚若是公子您,亦是会心烦的。”
“主持虽居山寺,没想到,消息还是很灵通的。”白珩喝了一口热茶道。
常念回应他:“那可不是,老和尚这寺庙可是公子花钱修葺的,自然要对公子的事上心些。”
三人早已习惯了常念的不正经,俱是一笑。
常念起身,走至窗前抬头望去,道:“公子今夜来,可否看清了天上月何如?”
许戈未料到他会这么问,道:“这本王未注意,可今日是初一,应是朔月才对。”
“公子既对月之阴晴圆缺如此心知肚明,不抬头望月亦是知晓。怎么就在是否东虞太子身上犯了难呢?”常念关上窗道,“公子对东虞太子,其实就是观望天上之明月。心里其实早已清楚其心性,却为何要自欺欺人,非骗自己说月亮是圆的呢?”
顾泓小声对常念嘀咕:“主持,公子就是不知东虞太子所想所谋才苦恼啊。你怎么还说公子已清楚东虞太子心性?”
“小子,旁观者清,你倒好,反倒被这个傻小子给迷糊了。”常念指着许戈对顾泓道,“我都说他是在自欺欺人了。”
顾泓噤声,见许戈一脸沉默,他只好默默喝茶。
“这人啊,最喜钻牛角尖。”常念看着许戈说,“你自以为能控住自己的心性了,其实不然,傻小子,你这人,大爱人间是不假,论起你这仁爱来,只怕老和尚礼佛多年也比不上你。如若不然,你不会在大梁受人屈辱。”
“主持高看本王了。”许戈摇头笑,“本王可非如此大爱无疆。”
常念却拧紧了眉毛:“所以老和尚才说你这小子傻啊。你就看了看那圣贤书上写得圣人如何做,大道如何施,大义又如何行,便学着这么去做人了。”
“如此不对?”许戈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