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流云戏水花枝弄（互助）

    彼时，许戈对沈玉栖道：“沈大小姐此时不该来同本王见面的。本王这府内，多的是他人的眼线，大小姐不怕梁皇对沈将军起疑？”

    “宁王若真这么替我着想，为何还要见我？”沈玉栖冷冰冰反问他。

    许戈笑：“那大小姐来都来了，本王总不能赶你走吧。况且，大小姐来时还特意询问门外的侍卫让他们知道你的身份。故意弄出这么大阵仗，可不就是想要梁皇帝他们知道你来找过本王？既如此，本王就更不能不见你了。”

    沈玉栖认真讲：“我父亲向来不参加皇子党派之争，可皇帝终会换人……若是哪位皇子都不助，沈家以后才更举步维艰。既然我父亲不愿意，那我只好逼他一把了。梁皇对他有所猜忌，他才会有所动摇。”

    “如此，沈大小姐想劝说沈将军支持哪一位皇子？”许戈问。

    “宁王何须明知故问，若非目的相同，我何须来此见宁王？”

    “那就是大皇子了呀。”许戈徐徐道，“可小王也没啥用，自身快难保了，即便是要帮大皇子，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沈玉栖想通过他来得到李唤的信任，可，李唤又能信他几分？不过就是儿时好友，当时无知，只觉相逢最是可贵。

    “放心，宁王没有的，我有。”沈玉栖原来冰冷的声音里此时却带上几分巧笑嫣然，“我想要助的人便一定要他在这逐鹿局里问鼎。”

    她的话音带着女儿家独有的轻柔却是说着令人震撼的话。

    “一般闺秀可不敢说这样的话。”许戈肃肃道。

    “宁王知道我非阁中闺秀。”

    “沈大小姐莫不是想要领兵打仗？”许戈之前说的难以自保，便是因为没有军队，而沈玉栖却说她有。

    “女子就不可沙场点兵吗？”沈玉栖反唇相讥，“五年前，我还以为宁王同一般男子不一样。想不到，五年后，竟变得一般庸俗了吗？”

    顾泓在一旁也有惊讶，这沈家大小姐好大的心气，居然要学男子那般上场征战。不过，她到底哪来的人马？

    许戈却也不生气：“是小王说错了。”

    “小女五年前既肯跟宁王结友，并非只是为摆脱三皇子李绪纠缠，也是真心认为宁王气量非所谓大丈夫可比的。”

    “沈大小姐这么夸小王，小王可真是脸红了。”

    许戈一句话引得沈玉栖给他个眼刀子，五年时间过去了，他竟还是那个京中闻名的“脓包”，有时候这人真是令沈玉栖怀疑她是不是真高看了他。

    “不过，小王亦想问沈大小姐。”许戈看向远处的沈奚禾、史姒，“不知大小姐今日带沈二小姐来，是何故？”

    沈玉栖料到许戈能猜出沈奚禾的身份，抬眼瞅了下顾泓，也真不知道奚禾喜欢这小子什么。早知如此，四年前，她就算从落雁城连夜赶回来，也不会允许沈奚禾去岽州外祖家养病。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奚禾已知这世上有个齐修，有个顾泓，可无论是齐修还是顾泓，都不知有个沈奚禾……

    顾泓对沈奚禾那一瞥倍感压力，沈大小姐似乎非常不喜欢他。不过，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怎么就被厌恶上了。

    沈玉栖讲出原先就想好的说辞：“因为那史姒姑娘，本是我府的绣女，小妹同史姒向来要好。昨夜史姒突然失踪，小妹甚是心焦，所以我就带小妹一同带来了。”

    许戈虽是点头，作出相信模样，不过，垂眸下的眼神却是全然不信的。

    沈玉栖起身道，“好了，言尽于此，小女该走了。希望宁王能快些让我见着太子。”

    “沈大小姐总是这么来去自如……本王的脸面可真是……唉。”许戈状似苦恼道。

    他虽那么说着，沈玉栖依旧是毫不留情面的离去。

    看她离开，顾泓问：“公子，你说，沈玉栖说她有军队，到底从何而来？”

    “沈大小姐同沈将军在落雁城待了五年，要瞒着沈将军暗中在沈家军里集结她自己的人马，不是不可能。”许戈道出心中猜测，“况且……沈将军手中有可调动梁国一半大军的虎符，不论沈将军最后是否肯支持大皇子，若是沈大小姐能暗中拿到虎符，那么，胜负便定了下来。”

    “那这沈玉栖也未免太有魄力了吧。”顾泓叹道，“想学男儿郎上阵杀敌也就罢了，若还敢偷虎符，实在是……”

    许戈道：“她五年前就敢全然不顾名声声称爱慕我，用这样子的方法逃过李绪，还去了落雁城一待就是五年。此女，怕是没有做不出来的事情。”

    “可她到底为何要帮大皇子，我看那李唤也不知她在暗中帮他呀。”顾泓疑问。

    许戈笑道：“这我可就懒着去想了。反正，她同我们的目的相同，助她一把又何妨？”

    顾泓语塞，公子真是懒得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