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将他们送到了地道外的天上,得亏塔罗这块儿绿化好,树杈钩住了谌灏和小花,他们才没有变成两具新鲜出炉的尸骸。
不对,要变成尸骸大概只有他一个人变,然后失去宿主的的蓝楹转头就和小花签订新的契约,他那位新认的姐姐夏至每年清明都会准时地给他烧作业。
想想就令人窒息。
已经用藤蔓把自己救下去的小花好心地把谌灏也吊了下来,蓝楹罕见地没有嘲笑他一番,而是面色严肃地盯着前方。
“那里怎么了?”
“是祭品。”小花说,“有人被当做了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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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来说,谌灏是怎么也做不出跑回祭坛看看发生什么事的,别说旁边是花的女巫和魔鬼了,就是搅屎棍千和夏至架着他他也不会去的。
当然,这也不是正常情况了,一切都脱轨了,谌灏蹲在那具说不上脸熟的尸体边想,或许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没有轨道。
谌灏是根据这个人的衣服判断身份的,他朝下贴着祭坛的脸已经变成了血水,一张塔罗牌嵌在石筒的卡槽里,画着人像的牌面朝外。
力量。
“开始了……来不及了…已经开始了……”小花抱着胳膊蹲下来,蜷缩成一团。这让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小了一些,谁也不会相信她已经成年了。
但此时谌灏根本不想去探究她为什么会这么说,更不想去探究她的年龄。他只是感到烦躁。
从被塔罗绑走开始,他便逐渐意识到自己落入一个混蛋所编织的网中。这当然没什么,反正落入其中的千千万万,不差他一个。可气的是,每一个人都比他知道更多,而他就像是个傻子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张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网住,也不知道该如何逃脱。
他只知道这样下去他会死。
但就是死他也是死得最糊涂的那个。
蓝楹阴阴地瞟了他一眼,发现谌灏正盯着她,便急忙错开眼神,转向已经依然在转动的石筒。
“蓝楹,你知道对不对?”
“知道什么?”
“这一切!所有的一切!”他吼叫道,“你全都知道!你策划了这一切!就是为了…就是为了……”
“为了什么?”蓝楹冷笑一声,说,“你以为你一个怂货有什么能图的?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和这些破事有关?”
谌灏抱着头,唇角翕翕,大概是想说什么反驳或者问候人亲戚的话,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实际上他也不需要说,因为蓝楹能轻易地探查到他所有的想法。
“承认吧,谌灏,你就是个胆小鬼,你后悔被卷进这件事当中,你后悔和我签订契约,你后悔来到神都。全都是因为你害怕,害怕道甚至不敢和我说你需要点勇气。”
——闭嘴。
他以极轻的声音命令道。
虽说是命令的口吻,但反而更像是语气生硬的请求。
并非是因为被戳穿的气急败坏,而是被点醒后的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以来都抱着“害怕”的心情,却又不肯接受“胆小鬼”的称呼。
手腕上的印迹大亮,勿忘草色的涟漪从他心口开始扩散,荡开身为灵魂体的蓝楹,拥有实体的小花却是被梦境之力裹了进去。
如果此时有谁拿着那张愚者牌,便会感觉到它像是火炉上的锅底一样烫手,而那牌上的画也悄然变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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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看着窗外传来的景象,抓狂地薅起一把头发,道:“我们先统一一下意见啊,冥…我这边是必须要小谌活着的,您能不能悠着点折腾?”
“他活着当然最好,但可不是我在折腾人。”
“和我也没关系啊……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疯了,在那吼什么呢?”
似乎终于想起来夏至看不见谌灏身边那个灵魂体,楚风翎转头看向她,问道:“你去过东楼吗?”
“你说那栋闹鬼的楼?”她皱了皱眉,说,“当然没去过。”
她抬脚蹬了一下面前那扇窗的窗沿以泄愤,刚刚张嘴想说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咆哮,惊得夏至手里的零食袋子掉出了窗。
楚风翎瞟了身后一眼,以及其欠揍的语气说:“你看,你把窗户的守护神兽给蹬出来了。”
粉紫色的云朵下陷,一只浑身都是疙瘩有些像鳄鱼又像是犀牛的油青色猛兽从中爬了出来。
“你这守护神兽长得真不走心。”夏至嘲道,从空间石中抽出长刀,在它六对浊黄色的眼睛中随便找了一对对视,打不打得过先不管,气势不能输。
她当然知道银毛在胡说八道,幻境又不是古墓,里面是没有守护神兽的。这东西有个学名叫做幻魇,算是幻境本身对闯入者做出的抵抗措施。越是险恶的幻境生成的幻魇越是丑恶,越是长相磕碜的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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