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与生俱来的矜傲,果真人如其名。
“不过……若阁下欲拜入我凌云峰门下,我一人说了不算,还得与其他人一起经过测验,再根据天资分别拜师。在此之前……”凌子傲顿了顿,把不远处一个少年叫来,吩咐道,“齐峪,现在开始他就是你师弟了,把人带下去安顿好。”
“是,少主。”齐峪又走到流觞面前,道,“这位师弟,你跟我走吧。”
流觞正打算迈步,却听凌子寒不满道:“哥,你这样弄得我好没面子,你把他安排到外门,那我亲自把他带回来的意义在哪儿?”
凌子傲淡淡道:“如果不是你带他回来,他别想踏入我凌虚峰一步。”
“我不管!我带回来的人你就这样敷衍,太过分了!我要他拜入宋师伯门下,不然我直接叫爹收他做弟子!”凌子寒摇着他胳膊,耍赖道。
凌子傲收回胳膊,没有看她,声音却冷了几分:“小寒,别让我生气。”
凌子寒撇了撇嘴,终究还是没再说话。
“凌子傲这家伙脾气很坏,心眼又很小。不就比我早出生一刻钟,又比我聪明一点点么,有什么了不起。”
最终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凌子寒只好气呼呼地亲自把流觞带到给他安排的住处,路上她这般道:“哼,他就是对我溜出去玩不高兴,想找我麻烦,我服软了他就不好发作了,所以故意轻慢你。”
“他最恨我跟他唱反调,我要跟他对着干,肯定干不过他,没准还会把气撒在你身上,所以我们就先忍辱负重一下,以后我一定会把你调到内门的。”
流觞见她嘴上在安慰自己,脸上却始终气鼓鼓的,连忙道:“没关系,内门外门都一样,我不介意的。”
凌子寒拍了流觞脑袋一下,骂道:“你是不是傻啊?你是来修习功法的,至少也得正式拜师有人教导你才行啊!外门弟子是什么你知道吗?”
流觞小心地猜测道:“站在门外旁听的弟子?”
领路的齐峪:“……”
“……咳,也差不多吧。”经流觞这么一说,凌子寒发现她还真不怎么清楚外门弟子是干什么的,只有点含糊的认识。
“外门弟子都是一群天资不高,又不甘平庸,一心要求仙问道却始终不得入其门,为了能更接近心中的梦想,心甘情愿在大宗门任人驱使的,和命运作斗争的人……说起来还挺心酸。”凌子寒道。
齐峪:“……”您真是一针见血,我心头的血。
流觞感叹道:“听起来是值得尊敬的一群人啊。”
齐峪:“……”抹泪。
凌子寒随口道:“是啊,大家都很尊敬他们,不过尊敬也没什么用……反正就是不会有人教你什么东西就是了。”
齐峪:“……”捂胸口。
“对了,齐……小齐,你就是外门弟子吧。”大概是齐峪的怨念太强烈,凌子寒终于注意到他的存在,于是问他,“你给我们说说,你们每天都做些什么?”
齐峪:“做梦。”
“原来你们可以成天睡觉啊!”凌子寒颇为惊讶。
齐峪默默地看着她,“……然后再被人一瓢冷水泼醒。”
流觞拍了拍齐峪肩膀,安慰道:“齐师兄,以后有我陪你一起做梦。”
齐峪感动道:“师弟,你真是个好人。”
外门弟子都是两人住一间,齐峪房间恰好走了一人,就把流觞带到他房间去。
凌子寒一路跟了过去,嫌弃了一番简陋的住处,嘱咐流觞有事去找她,最后又抱怨了一番凌子傲的专横才离开。
“凌子傲这个人啊,脾气最坏,心眼又小。”
“不就比我早出生一刻钟,又比我聪明一点点么,有什么了不起。”凌子寒把这两句话挂在嘴边。
“真是口是心非。”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齐峪感叹道。见流觞面露不解,他解释道:“其实小姐特别崇拜少主,你没发现她总是不自觉模仿少主的神情气度么?……虽然模仿得很失败。”
流觞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初见时凌子寒就给他一种矜傲冷冽之感,但接触下来却觉得她性格十分随和可爱,偶尔有点无伤大雅的骄蛮,根本不是什么矜傲之人,若说是在模仿凌子傲倒是说得通了。
齐峪还告诉他,凌子傲自小天资卓绝,在整个修仙界都是备受瞩目的后起之秀,而其孪生妹妹凌子寒却是个名副其实的绣花枕头。
就像是两人在娘胎里分配不均,凌子傲一个人汲取了所有的天赋智慧。
但在凌云峰庇佑的这块地界,普通百姓们都以为凌云峰的少主凌子傲是个混世纨绔,而凌子寒则是心地善良、平易近人的仙子。
事实上凌子傲从未在那些人面前露过面,他们见到的人从头至尾只有凌子寒一个。
凌子寒女扮男装,每当闯了祸、惹了事便把黑锅扔给凌子傲,稍微做一点儿好事,哪怕帮小摊贩捡个水果,都要告诉对方她是凌云峰上的凌子寒。
所幸凌子傲此人向来自负,普通人在他眼里与蝼蚁无异,根本不在意他们怎么看他,是以也没太计较凌子寒的无耻行为。
真是没看出来啊,流觞心道,这傻姐姐原来还这么有心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