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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
唐宁忽然感到一阵恍惚,一时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
待到回过神来时,唐宁便听到了压抑的抽泣声。
抽泣者,竟是手捧着一张墨迹未干潦草诗稿的唐伯彦!
——江城子·忆姜泞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是……?!
看清了诗稿内容的唐宁,瞬间毛骨悚然!
因为他无比确定,刚才他绝对只是精神恍惚了一瞬而已!
然后,唐宁便清楚无比感觉到,他的身体之中有一团“物质”悄然崩散,只留下一句苍老无比的遗言:“吾妻将名垂万古,吾已无憾!”
一份奇异觉悟,随之而生。
唐宁终于确定,这具身体原主的灵魂,彻底消散了。
唐宁也终于发现,原来他融合的只是原主之记忆,原主的灵魂其实并没有被他吞并,而是还有一缕执念藏在身体深处默默观察着,默默寻找着重新夺回身体的机会。
直到刚才,这缕执念被情真意切的《江城子》打动……
从此刻起,这具虎踞轮椅的身体,才算是彻彻底底属于唐宁!
“哎——”
唐宁一声长叹,他有些后怕,又有些感动。
“父亲,你千万别太过伤心!我想母亲若泉下有灵,也必定不想看到父亲你这样……”
同样被《江城子》打动,甚至哭了个眼睛通红的唐伯彦,连忙强忍下的母亲的思念,来劝慰一定比他更加心伤更加思念的父亲大人。
父亲,肯定又是我的错!
我不该提到母亲,害的父亲你忽然像苍老了几十岁般,命我奉上纸笔颤抖着写下这首悼念母亲的诗词。
父亲,就算这词能流传千古,若您因此而生出好歹,我也是百死莫赎啊!
“我没事。”
唐宁摆摆手,他真的没事。
“唐伯彦,把这份原稿,送去你母亲坟前烧给她吧。再抄一份,派人送去玉京日报社,它不应该被埋没,毕竟……”
毕竟,这是你亲爹之执念最后的念想了。
“是!孩儿这就按照父亲您的吩咐去办!”
唐伯彦连忙答道,此时此刻本就是孝子的他,就算唐宁要求要月亮,他也只会立刻去命人打造登天梯的。
“你再顺便把幻月真人请来见我……算了,还是我去见她吧。”
唐宁又吩咐道,然后迅速又改了主意。
于是片刻之后,获得了允许的唐宁就进入了武幼凌下榻的房间。
武幼凌的房间,依然原本是唐宁卧室的那间,房里多出了两个打坐用的蒲团,眼泪汪汪的卿卿顶着高高一摞书,端正无比的跪在个浦团上,武幼凌则拿着一卷竹简站在旁边。
“幼菱,你们这是在……?”
至少表面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的唐宁,略好奇的问道。
“不必在意,检查她的功课而已,记错一个字顶一本书,才顶了十本书跪了一个时辰而已,没有比这更轻的惩罚了。”
武幼凌随口答道。
难怪卿卿这小丫头的个子这么矮……
唐宁看的有点于心不忍,便连忙说道:“幼菱,我有件事难以启齿的事需要你帮我个忙,你能让这孩子先回避么?”
“壮阳我可不擅长。”武幼凌看向唐宁两腿之间:“去找你儿子唐叔夜,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扯淡,老夫壮个鬼的阳啊!
幼菱你怎么能又凭空污老夫清白?!
如今每日清晨上厕所都需要冷静半天的老夫,还需要壮阳?开什么玩笑……
唐宁被武幼凌搞的很无语,只能赶紧澄清:“幼菱你误会了,我只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什么邪神盯上了而已。幼菱你是这方面的大师,我能不能请你出手相助,看看我体内有没有残魂、执念之类的不正常玩意?”
“邪神有什么好怕的?唐宁你又不是没弄死过邪神,被新的邪神盯上这种事,对你来说应该是是好事带队吧?嗯……当然,你说的也没错,论对残魂、执念之类灵体的理解,全玉京没人能比我更强!卿卿你先出去一下,唐宁你也把上衣解掉,让我好好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武幼凌将竹简书卷收入储物袋,活动着双手跃跃欲试。
“师父我去荷塘边炼气,今晚就不回屋睡觉了!”
旁边,扔下一堆书的卿卿,趁机三步并作两步逃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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