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医院都认定她不适合做透析,也没有医院敢收她,我只能将之带回村里,每日以土方药草为其减轻痛苦……但医治之法,至今没有头绪……能否劳烦你帮我照看一会儿丫崽子,每隔五分钟给她换一次额头上的毛巾即可,家中药草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我得再去附近的山头找找,大概两个小时就能回来。”
面对庄老的请求,赵风无法拒绝。
就在庄老离开之后,赵风取出手机,调成静音,并设定五分钟的时间,他不懂医术,只能谨慎地按照庄老的吩咐,精准时间,每五分钟更换一次毛巾。
半个小时后,赵风感觉到水已经变得温热,便暂时起身去换水,刚走出内室,才注意到木盆中的水已经淡红色,且没了内室药草味的压制,终于是嗅到水中刺鼻的血腥,夹杂着燥热、腐朽的气息。
“光是额头出的汗,都有这样的威力……那孩子究竟在忍受着怎样的痛苦?”赵风的心颤动了。
换了水,回到内室。
赵风看着丫崽子的眉间一次次蹙起、平复,就好似永无止境的死循环……
“唉……”
一声叹息,赵风心意已决。
“炼化蛇毒,第二脉·血脉已成,我的血已有精纯药力,根据八荒武脉之描述,此血药力可化毒,但究竟能可到怎样的程度,仅凭文字描绘,犹未可知。”
赵风将手放在冷水中浸泡了片刻,待手掌稍冷,抬起咬破食指,从伤口处渗出一滴黑血,自血脉形成之时,赵风体内的血液已经全部转为黑色。
“还是谨慎点,先用一滴血试试。”
一滴微冷的黑血落在丫崽子那毫无血色的嘴唇上,并沿着唇缝,最终被吞食。
赵风紧张地观察着丫崽子的表情,五分钟过去了,没有蹙眉的迹象,甚至有细微的抿嘴动作,本能地想要摄取有利于自身的药力。
“呼,看来是有效……既然如此……”赵风从一旁的药箱中翻出一把手术刀,而后半跪在床边,一咬牙,划破左手手腕,控制着血液的溢出速度,直至将伤口递到丫崽子嘴边,才缓缓解除抑制。
“咕噜咕噜……”
丫崽子从一开始被动接受药力,到后来主动开始吸吮黑血,体内持续十一年的刺痛感第一次减弱,乃至彻底消失。
半个小时,赵风体内三分之二的黑血被丫崽子吸收,早在十分钟前,他已经有眩晕感,但仍是坚持了下来,好在吮吸感渐渐消失,丫崽子自己停止摄取黑血的行为。
赵风赶忙抑制伤口的血液,但事实上,他已经严重缺血,即便不主动抑制,也没有多少血能流了,若不是修成皮脉、血脉,体质异于常人,只怕早已昏死。
“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化去她的尿毒症,即便不能,哪怕能稍微减缓她的痛苦,也值得……”赵风第一次有了成就感,他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右手撑着膝盖站起来,原本平缓的眩晕感却猛地变强,霎时天旋地转,身体左右摇摆,随时都可能失衡倒地!
赵风扶着土墙,大口大口地喘息,头上汗水如雨下,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甚至连站着都有些勉强,为了不让身体出现更多问题,只能强行加快血液流动,尽可能地让身体不会长期处在“枯血”的状态。
十几分钟后,眩晕感才消退下去,血脉正常运转,重新衍生出新的黑血,来补足体内空缺,但恢复的速度并不快,赵风仍无比虚弱,再有一阵强烈的饥饿、口渴感袭来,身体状况简直糟糕透了。
重新直起腰板,赵风望向床的方向,才发现丫崽子竟然醒了,此时正用好奇的目光盯着他。
“小妹妹,你感觉怎么样?”赵风关切地询问道。
“嗯……现在不疼了……叔叔,你是谁啊?我好像没见过你……太爷爷呢?”丫崽子的声音并不大,但已经可以进行正常、连贯的说话了。
“我叫赵风,算是你太爷爷的病人。”赵风笑道。
“哦,这样啊……生病的话就要乖乖吃药……你不要害怕,太爷爷的医术可好了,一定会治好你的……”丫崽子安慰道,听着她认真又懂事的语气,赵风笑了。
“对了,我叫丫丫,太爷爷他们总是叫我丫崽子,可是我已经长大了……”
就在此时,内室门被推开。
庄老回来,一进门就听到丫丫在和人交流的声音,再上前,只见丫丫神情轻松,全无痛苦之意,当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