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师徒缘断（二更）

玉，你记住了吗？”

    赵风一愣，但没有迟疑，点头应道：“徒儿记住了。”

    “嗯……还有最后一事……今日之后，不要再上百竹山，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你记住了吗？”

    赵风听罢大惊，正想挽回这段师徒之情，但随后自卑之心作祟，脑中细想：自己连心箭都领会不到，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师父说得没错，徒儿愚钝，这些天越是练，越感心箭之深奥，无法悟得万分之一，何况更深奥的仙箭……徒儿不敢污了师名，此次大会之后，自行封弓，这一石弓……”赵风摘下一石弓，想要还回去。

    “你我师徒一场，那弓算是饯别之礼，你拿去吧……至于封弓之事，相信你自有判断……好了，下山去吧……”

    赵风没有拒绝，他跪在竹屋前叩拜三次，眼眶微红，却无泪光。

    “师父保重，徒儿……告退！”

    毅然转身，赵风正欲下山之际，忽闻竹屋内飘出一道泰然问询之声——

    “吾徒，你看见那棵树了吗？”

    一句话，传入耳中，似有无穷玄妙！

    赵风双眼瞪大，视野内的一切无限拉远，山不是山、树不是树，本该存在的一切，好似瞬间都不存在了……

    忽而，赵风“看见”了一棵树：西北方位五十米之外的山脚树林里，一棵大树的主干正钉着一支空心竹箭！

    天地间，只有这一棵树！

    前进是那棵树，后退是那棵树。

    左边是那棵树，右边是那棵树。

    往上是那棵树，往下还是那棵树！

    赵风抓着一石弓，却没有引箭，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我能射中，或者说，我已经射中了……”

    明知能中，何必去试？

    射与不射，只在我一念之间！

    “这便是心箭吗？”

    赵风缓缓闭上双眼，忽而扬弓——

    嗖！

    空心竹箭朝天而去，辗转之后，冲入西北方向的树林，取代那棵树主干上的竹箭！

    竹箭还留在主干上，但主干却被贯穿，是藏于空心之内的无形箭刺穿了树干！

    “竹箭空心，吾意载之！”

    赵风露出一丝明悟的笑容，他重新睁开眼睛，眼底锐光如箭，威慑十足！

    显然，这是澹台空竹的另一项“饯别礼”。

    赵风没有回头，他知道澹台空竹并不是嫌弃他的愚钝，每个人都有自己苦衷，只是有的人选择说，有的人选择不说，而赵风恰恰能理解“不说”的想法。

    “这种沉默与疏远，是无言的保护。”

    “而我能做的，就是将心箭传承下去……”

    赵风带着对澹台空竹的理解远去……

    ……

    第二天清晨，一阵清风攀上百竹山，拂开竹屋之门。

    澹台空竹倒在地上，身旁摆放着空木匣，其手中抓着已断两截的“仙箭”，嘴角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

    与世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