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从窗外飘来,徐如风,威严似十万大山,横在赵风与平一朝之间,好似一道鸿沟天堑,不可逾越!
赵风抬眼望向来者,一袭湛蓝道袍,温文尔雅、谦逊有礼,头顶赤金莲花道冠,有万般浩然正气,萦绕周身,乍一眼望去,相貌平平,却卓尔不凡,眼中精光似锋芒,内敛含蓄,不怒自威。
“一城!你终于来了!”平一朝一见来者,顿时笑开了花,他知道自己今天不会死了。
来者平一城却不应其兄长,反而抱拳冲着赵风躬身道:“剑阁平一城,见过赵师叔。”
赵风皱眉不解。
“弟子师承剑阁首席剑无双,师尊多次向弟子提起师叔之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平一城语调谦逊且真挚,全然不似作假。
“我并非剑阁弟子,你这声师叔还是免了吧……”赵风的确随时可以入剑阁,但他至今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师尊有令,弟子不敢违背,还请师叔见谅。”平一城坚持不该口。
“算了,还是说说眼下的事情吧……你可知道平一朝的恶行?”赵风不想在称呼的问题上多做纠结,重新将话题引回平一朝身上。
“在弟子回答师叔的问题前,可否请师叔听弟子说一段故事?”平一城问道。
这时候,一旁的平一朝小声道:“一城,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赵风闻言皱眉,但没等他做什么,平一城率先应答道:“大哥,也请你坐下来一起听,这件事情毕竟是由你而起,你必须负起责任。”
平一朝闻言只好坐下来,人赵风也开始好奇平一城究竟想讲什么故事。
三人坐下,平一城款款道来:“我们兄弟二人在新疆漠河出生,那几年因为家里太穷,父亲饿死、母亲病重,当时我二人不过八九岁,却不得不担起家中生计。”
“我十岁那年,母亲病情加剧,当时剑阁入世招揽记名弟子,若有入选者,其家属可得到一笔援助金,我与大哥一起应试,最后是我被剑阁招入,只留大哥一人在外独担重任。”
“剑阁的援助金对家母而言,只能吊命,无法彻底摆脱病痛折磨,恰逢次年,刀窟也开始对外招收弟子,且招收标准极低,我大哥几乎是以卖身的形式换来一大笔钱,并将家母委托给远亲郑家代为照料。”
“那段时期,正是剑阁与刀窟争夺昆仑秘境最激烈的节点,双方死伤惨重,也是因此,才先后破例,选择在世俗内招收弟子,以补充各自的战力,赵师叔可能不知道,刀窟培养弟子的手段十分残忍,得到刀窟之祖刀无琊的授意,将门下弟子分为单锋、弯刃两家二等修真圈,并让两家分别进行内斗和外斗两轮历时漫长的厮杀,我大哥便是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并活下来的。”
“他对生命的漠视便是从那时候培养起来的,在刀窟恶意设置的竞争环境下,他别无选择,只能通过杀戮换取活下来的机会,相较之下,我这些年一直在剑阁潜修,自身在剑道方面倒是小有天赋,从未经历过我大哥所经历的残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代替我受苦……”
平一朝听到这里的时候,笑着拍了拍平一城的肩膀,毫不在意地说道:“一城,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们是亲兄弟,不要说刀山火海,便是与全世界为敌,我也站在你这边!”
平一城低着头,继续道:“赵师叔,我大哥虽然一些做法极端,但他本性并不坏,就以这次上海青云、米家的灭族来说,这并不是他凭借本意而为之,而是受了郑家的委托,这个郑家就是当初帮我们兄弟二人照看家母的远亲,而今,家母虽然已经离世数年,但昔日恩情仍在,我大哥只是为了报恩而选择协助郑家行凶。”
“赵师叔,我大哥在这场屠杀中,只是被郑家利用的刀刃,对两家怀有杀意的是郑家,真凶是郑家,主要罪责自然也应该是郑家。”
平一城抬起头,望向赵风,继续道:“当然,也不是说我大哥就没有半点错,他毕竟是杀了人,只是,就算现在杀了我大哥,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也不会活过来……是不是有更好的解决方法,让那些还活着的人得以慰藉……给我大哥一个机会,让他为自己的作所作为赎罪,也给活着的人一个摆脱噩梦的机会,这就是我想说的。”
赵风听完笑了,是被气笑了。
“对生命的漠视?不见得吧,我看他就挺重视自己的生命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