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翠红不满地说。
“妈,你没听说啊,没心没肺,活着不累,你就别瞎操心了,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周晓兰嘻笑着,剥开一个橘子吃起来。
年翠红又说:“其实,我们倒是看好一个,他叫陈新宇,和晓兰都在东风纺织厂工作,是宣传科的干事,他也27岁,他父母最早和我们都在038团,他俩还是高中同学。两家门当户对,我和他妈提过这事,他们也都同意这门亲事,我家晓兰也没意见,只是那孩子说和晓兰没电,这事就搁那里了。不过,她妈说她会做他儿子的工作,一定要让这门亲事成了,最近也没联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妈,这都没影的事,你瞎扯什么啊!”周晓兰瞪了她一眼。
这时,侯超忽然说:“你们说的是东风纺织厂那个陈新宇吗,他好象有女朋友了哦。”
“什么,他有女朋友,你怎么知道的?”年翠红诧异地问。
“你瞎咧咧什么啊?”杨新兰埋怨说。
“表哥,你说陈新宇有女朋友,你怎么知道的?”周晓兰问。
侯超说:“4月28日那天晚上,在夜来香酒吧,他为了一个叫林冰儿的酒吧女和一个叫杨虎的打架。5月3号他去绿城电影院看电影,出来的时候被人突然打晕倒在地上,又是这个林冰儿把他救起,送到医院的,你能说他们之间没事吗。后来他去报案,所里指派我查这个案子,我们查到是杨虎为了在酒吧他们打架的事报复他,所以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我都知道了。”
听了他的话,周晓兰脸色很不自在,但她遂又笑着说:“他有就有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不信离了他陈新宇我周晓兰就嫁不出去!”说完,她便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你看你,我叫你别说吧,乌鸦嘴!”杨新兰瞪着侯超说。
“哎,你瞪我干什么,这事我既然知道了,总不能让我表妹蒙在鼓里吧。”侯超很不满。
“新兰,这事跟侯超没关系,是他们陈家人做事不地道,我明天就去问问陆新红,她得给我一个说法!”年翠红气冲冲地说。
“说说说,说什么呀,人家儿子根本就没同意,人家爱找谁找谁,你管得着吗,都是你在那瞎忙乎,就好象你女儿嫁不出去似的!”周博仁厉声说。
“你个老东西,成天什么事都不管,我女儿的事我能不操心吗!”年翠红反驳道。
杨新兰一看两个人吵起来,时间也不早了,忙说:“姨父姨妈,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了哈。”侯超也拉起女儿佳佳说:“姨父姨妈,我们回了哈。”
见他们要走,周博仁忙又笑着说:“这就走啊,那好,回吧,也不早了,空了就来玩哈。”
“是啊,不早了,回吧,空了就来姨妈家玩,小佳佳,来,姨妈亲亲。”年翠红弯下腰,在佳佳脸上亲了一口。随后,侯超一家便离去了。
第二天上午,年翠红去超市买菜,恰好遇见了陆新红。
“大姐,你也来买菜啊。”陆新红笑道。
“我当然得买菜啊,不买菜我们一家人喝西北风啊!”年翠红没好气地说。
“哎,我说大姐,你吃**了啊,说话这么冲!”陆新红疑惑地问。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们晓兰和你家新宇的事,不是我们两家定好的吗,虽说你儿子没同意,说和我们晓兰没电,可你不说你做他工作,一定要让他们成了,是不是?”年翠红气愤地说。
“是啊,我是这样说的,可这事得慢慢来不是,你们也得多来我家走动走动,两个孩子多接触多了解,不就有感情了吗。“陆新红说。
“你还好意思说这话,你儿子在外面都有人了,还走动什么,怎么,你儿子想脚踩两家船啊,是不是还想三妻四妾,我们周家人可没那么贱!”年翠红恨恨地说。
“嗨,年翠红,你胡说什么啊,我儿子在外面有人了,我怎么不知道?”陆新红十分惊讶!
“我胡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那女的叫林冰儿,是夜来香酒吧的小姐。4月28日这天晚上,你儿子为了她和一个叫杨虎的男人打架。5月3号你儿子去绿城电影院看电影,出来的时候被人突然打晕倒在地上,又是这个林冰儿把他救起,送到医院的,你能说他们之间没事吗。我外甥在派出所工作,这个案子是他办的,昨晚他们一家来我家串门,说起我家晓兰的婚事,我提到你儿子陈新宇,他才把他知道的一切告诉了我们。他也认为那个林冰儿是你儿子的女朋友,这还能错吗。你就别装了,有就有,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追她的男人多的是,只不过我们还想挑挑就是了。既然你家新宇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们说过的事就算一笔勾销了,谁也别再提,我得回家了。”年翠红说完就独自走了。
“大姐,这事不能算完,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找一个酒吧小姐做媳妇!这小子,等我回家问清楚再跟他算帐,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陆新红喊着,但年翠红却没有回头。
陆新红气呼呼的回到家中,立刻拨通了陈新宇的电话。
“妈,有事吗?”陈新宇问。
“你赶紧的给我回来!”陆新红厉声说。
“哟,妈,你这是怎么了,什么腔调,别吓我啊,我胆小。”陈新宇嘻笑着。
“你少给我贫嘴,马上给我回来!”陆新红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什么事还得回家说,真是的。”陈新宇不满的嘟噜着。但他还是请了假,匆匆赶回家中。
一进门,他便嘟噜着:“什么事啊,一定要马上回来?”
“我问你,你和那个林冰儿怎么回事?”陆新红板着脸问。
“你问她呀,她最多算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陈新宇说。
“只是一个朋友,别的什么都没有?”陆新红又问。
“当然没有了,难道你还想我们有什么吗?那我还真得和她多接触哈。”陈新宇笑道。
“你别给我打岔了,我问你,在夜来香酒吧你为了这个林冰儿和一个叫杨虎的男人打架这是真的吗?”陆新红问。
“是的,林冰儿是夜来香酒吧的服务员,人家端汤上来,是杨虎突然转身把汤碗撞翻,他不依不饶的骂人家,还想占人家便宜,人家不愿意他就打,我实在看不下去推了他一把,他就和我打,哥几个把我们拉开了。5月3号我去绿城电影院看电影,出来的时候被杨虎突然打晕倒在地上。林冰儿正好下班路过这里看见了,就把我救起送到医院的。事情就这样,我们也就见过这两次,别的什么事都没有。我是怕你担心才没告诉你。我就奇怪了,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都去派出所报案了,周晓兰的表哥就在那派出所,你这案子就是他办的。他能不把这事告诉他们吗。她妈今天在超市碰见我,没头没脑的把我数落了一顿,说我们不地道,说你脚踏两家船,要不,我怎么知道呢,你看这事闹的!”陆新红埋怨说。
“哎,我说妈也,这事还不都怪你,我答应过她吗,我和她有什么关系,我爱找谁找谁,他们管得着吗?都是你在瞎搅和!”陈新宇愤愤地反驳道。
“你这孩子,怎么给你妈说话呢,我还不是为了你吗,人家周晓兰不论人品,学历,家庭,都和你最般配,你怎么就不能试着和她交往一下呢?”陆新红又说。
“妈,鞋穿着合适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我和周晓兰不可能在一起,拜托你,这事以后就别再提了,行不?”陈新宇郑重地看着陆新红说。
“你!”陆新红欲言又止,她想了想说:“行,我可以不提周晓兰,但你也绝对不可以去找那个什么林冰儿!”
“妈,我都说了,我和她什么都不是,只不过刚认识,有点好感而已。”陈新宇说。
“那也不行,有好感就有可能发展,绝对不可以和她来往!”陆新红斩钉截铁地说。
“哎呀,妈,快做饭去,我都饿了。”陈新宇说完,走进他的卧室玩游戏去了。
“这孩子。”陆新红只好嘟噜着做饭去了。
吃完饭后,陈新宇便匆匆地上班去了。
陆新红今年49岁,还不到退休年龄,她调到棉纺厂后依然在计生办工作,厂里为了提拔年轻干部,动员她提前退休了。她一个人在家里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她想,儿子和这个林冰儿虽然没确定关系,但两个人相互都有好感这确是肯定的,以后往恋爱方面发展也不是没可能,不行,我一定要在他们没成恋人之前就要斩断他们来往。想到这里,陆新红急忙梳妆打扮一番,出门打出租车直奔夜来香酒店而去。
20分钟后,陆新红走进夜来香酒吧,白天人不是太多,她来到临窗的一张桌前坐下来,一位女服务生立刻上前问道:“你好,请问你要点什么?”
“哦,你给我拿两瓶橙汁,麻烦你再给我叫一下林冰儿,我找她有事。”陆新红说。
“嗯,好的。”女服务生答应着离开了。随后便端来两瓶橙汁,林冰儿也跟着过来了。
“你们慢用。”女服务生放下橙汁便离开了。
“阿姨,你找我?”林冰儿微笑着问。
陆新红仔细地看了看林冰儿,不冷不热地说:“你还是真是很漂亮,很迷人。”
“阿姨,你!”林冰儿对她的语气很反感,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说:“你是谁,找我有事吗?没事我去忙了。”
“没事我找你做什么,我是陈新宇的妈妈。”陆新红说。
“啊,是阿姨啊,你好!”林冰儿笑着说。
“好什么好,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希望你离我儿子远一点,我是不可能让我儿子和一个酒吧女谈什么爱情的!”陆新红冷冷一笑。
“阿姨,你咋这么说呢,我和陈哥刚认识,连个好朋友都谈不上,哪里有什么爱情,你扯哪去了。”林冰儿很不满。
“你说你们什么都不是对吧,那我问你,那他为什么为了你和别人打架,他被别人打了为什么又是你把他送到医院的?你能说你们什么都没有吗?”陆新红冷笑着问。
“阿姨,我都和你说了,我和陈哥刚认识,那两次都是偶然,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到底什么意思呀?”林冰儿厌烦了。
“行,就算你们是偶然,但我儿子说了,他对你有好感,有好感有可能发展,我所以来找你,就是希望你不要和他有任何来往,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陆新红又说。
“请你放心,我不会再和你儿子有任何来往的,我在上班,要去忙,就不陪你了!”林冰儿不卑不亢地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服务员,结帐。”陆新红喊来那个女服务员买完单,便出了酒吧,她心里很是得意,她觉得这个林冰儿一定不敢再和儿子有来往了。
第二天下午下班后,陈新宇刚走出厂门,就看见周晓兰迎面向他走来,那目光冷得让人心里发颤。陈新宇不由自主的停在原地,他知道周晓兰找他一定没好事,便微笑着看着她。
周晓兰走到他跟前,两眼直视着他没说话。
“你什么意思,干嘛这样看着我?”陈新宇问。
周晓兰眼里闪着泪珠,悲愤地说:“你知道吗,其实,上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我们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我们的教室是对门,很多时候我们都会见面,每次和你见面我都主动对你笑笑,可你却总是好象看不见似的,记得有一天下午放学后,我们刚出学校门,就看见你的自行车车胎没气了。我主动对你说,车胎坏了吗,来我带你,你把你的车拉上,要不,你单手骑车带我,一只手拉着车也行。可你却说,没事,我推车跑,一会就到了。说完,你就推着车跑了,根本没有认真看我一眼。从那以后,我对你的爱就变成了恨,不管在哪里看见你,我都是冷眼相对。可这世界太小了,谁会想到我们会一同来到东风纺织厂工作,谁又能想到我们双方的父母会撮合我们俩的事。当我妈给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心里知道你可能不会同意,但我依然心存幻想,后来听说你没同意,但你妈说要要说服你同意的时候,我知道希望渺茫了,可我还是不愿意放弃最后一线希望。可你,宁可找一个酒吧女都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你真是太过分了!陈新宇,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咱们走着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不管找谁,我都要给你搅散了,你等着吧你!”说完,她一甩头,转身走了。
听完她的话,陈新宇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原本他想得很简单的事,竟然会这样复杂,竟然扯到上高中的时候,他打开记忆的闸门,努力搜寻着儿时的记忆,终于想起来有那一幕,上高中的时候,对面教室高一.二班的一个女同学见了他老是喜欢笑,当时他并不明白她笑什么,的确有一次他的自行车坏了,那个女同学让他骑上她的车带着她拉着自行车一起走。他当时是不想麻烦她,就自己推车跑了。谁会想到这样就会伤她的心呢。成年后两家父母撮合这件事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自己要找一个自己真爱的女孩做恋人,他和周晓兰明显没这种感觉,便断然拒绝了。哪会想到就这也会伤她伤得这样深呢!哎,女人心,海底针,真是太复杂,太让人难以琢磨了。算了,管她呢,走一步看一步吧。这样想着,陈新宇骑上摩托车回家去了。
这天下午,客人不多,林冰儿坐在吧台前和一个姐妹聊天,一个叫梅梅的服务员走过来对她说:“冰儿,那边有个女的找你。”
“找我,谁啊?”林冰儿问。
“唠。”梅梅顺手一指,林冰儿一眼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六七的女子坐在中间一张桌前正向她张望。
奇怪,这几天怎么老是有不认识的人来找她呢,林冰儿心里很烦,但她还是强做笑脸,走了过去。
这个女子是周晓兰,她见林冰儿走过来,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你找我?”林冰儿淡淡地问。
“是的,是我找你?”周晓兰微微一笑。
“我又不认识你,你找我做什么?”想起最近的事,林冰儿心里很烦,便没了好气色。
“你是不认识我,可我很想认识你,不可以吗?”周晓兰诡秘地说。
“真是奇了怪了,凭白无故你要认识我做什么,我一个酒吧的服务员,又不是什么名人,晕死!”林冰儿很是诧异。
“诶,名人我才不要认识呢,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认识你。”周晓兰依旧诡秘地笑着。
“可我并不想认识你,你没事我走了。”林冰儿厌烦地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周晓兰冷笑着说:“我们这就算认识了,我还会来找你的。”随后,她也离去了。
5天后的一个夜晚,陈新宇忽然想起有很多天没和林冰儿联系了,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很牵挂她。便独自来到夜来香酒吧,在中间一张桌前坐下,他想,林冰儿很快就会看见他的。果然,不一会就看见林冰儿从他身旁走过。
“你好,冰儿。”陈新宇笑着说。
“陈哥好。”林冰儿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却没有停下脚步便走过去了。
陈新宇很是奇怪,今天怎么怪怪的,一点也不热情了,莫非出了什么事吗?他思索着。看着林冰儿又一次从他身旁走过,他忙又喊了声:“林冰儿。”
林冰儿却好象没看见他似的,毫无反应:“真是怪了?”陈新宇脸上写满郁闷,他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弄明白。
他正想着,林冰儿送完菜回来再一次从他身旁经过,他正要搭话,却见周晓兰端着一杯啤酒挡在林冰儿前面。
“周晓兰,你想干什么?”陈新宇知道她来了一定不是好事,急忙吼了一声。
周晓兰却没理他,冷笑着对林冰儿说:“我说过我还会来的,你不会忘了吧?”
“你来不来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人真是奇怪?请你让开,我要工作!”林冰儿郑重地说。
“装,又给我装,你看见他了吗?”周晓兰斜了陈新宇一眼:“他明明是来找你的,你却装作不认识,搞得跟特务似的!”
“你瞎说什么,我和他认识不认识关你什么事,你给我让开,我要工作!”林冰儿推开周晓兰要走。
周晓兰忽然将手中那杯啤酒对着林冰儿脸上泼去,立刻洒了林冰儿一身。
“你!”林冰儿愤怒地瞪着周晓兰,想骂想吼,却又没说出口。
陈新宇突然站起身愤愤地对周晓兰说:“你这是干什么,你太过分了,还不给人家赔礼道歉!”
这时,林冰儿突然大声对陈新宇说:“你走开!你为什么总管我的事呀,我的事不要你管!”说完,她便含着眼泪走了。
“嘿嘿,陈新宇,热脸贴个冷屁股,这感觉不错吧!”周晓兰得意地笑着,扬长而去。
陈新宇越想越觉得郁闷,独自吃完饭也没回家,在附近溜达了一阵。直到酒吧打烊,林冰儿从酒吧里走出来,他急忙迎上去,拦着林冰儿问:“你怎么回事,今天为什么突然这样对我,你一定得给我一个解释?”
林冰儿说:“陈哥,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妈来找过我,说不许我和你来往,她以为我对你有想法。还有刚那个女的,前几天也莫名其妙的来找过我,我想这一切都和你有关。我们一共就有过三次交往,怎么会惹来这么多事呢,陈哥,我只是个乡下妹子,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还是不要有什么来往了,免得给大家都带来麻烦,我走了!”林冰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新宇这才明白原来是这样,他不明白原本什么事都没有,这些人咋就生出了这么多事呢,生活真是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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