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时留给林灼的纸条,她准备去此地看看。
陆雪琪略带疑惑的看了看对着纸条发呆的林灼,皱了皱眉道:“师姐,我们…”
林灼闻言,见陆雪琪又看向那横七竖八的壮汉尸体,赶忙回过神来道:“对对对,先离开,真是晦气!”说罢赶忙起身,一边走还一边嫌弃的撇了撇嘴。
………
河阳城东的一处小巷子里,陆雪琪一脸疑惑的望着前方不时问路的林灼,略带迟疑的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林灼好似心情有点低沉,她又抿了一口酒,良久后才道:“去见个朋友。”
两人七拐八拐,又问了几个人,这才在一处院门紧闭的小院处停了下来。
林灼抬头望去,只见门口檐下却是挂着一块被风雨腐蚀的坑坑洼洼的木牌,木牌上刻着‘小寰居’三个小字。
小字圆融清秀,却是一女子手笔。
林灼愣了一会儿,这才上前两步,轻轻推开了那明显荒芜了好久的院门。
陆雪琪在背后看着这一切,美目流转之下却是一言不发,默默的跟随在林灼背后。
院子西北角有一颗粗大的枣树,已是干枯异常,而院子的其他地方也好似荒芜了很久,杂草遍布。
林灼踏进院门,四下打量一番,便直向着那正对院门的厅房而去。
轻轻推开房门,一缕灰尘窸窸窣窣的抖落了下来,房间里充斥着一壶霉味,而林灼此时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她死死盯着堂中方桌之上,身体略微僵硬,良久后才仿佛缓过神来的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抬步轻轻走了过去。
那方桌上有着一层厚厚的尘土,其中央却是静静摆放着一块灵牌,牌位上蛛丝遍布,却是有着一行小字。
爱子周行云之位!
林灼拿过那布满蛛丝和灰尘的牌位发了一会儿呆,这才抬起手来,轻轻将其上灰尘与蛛丝擦去。
她其实早有准备,只是这事到临头,却也难免心中感怀,仿佛堵着一块东西一样沉甸甸的。
默默将周围清理干净,这才将那灵牌置于桌上。
“早知道来的时候带点纸钱,还可以给你烧一点。”略带低沉的嗓音响起,良久后,却又是一声轻笑。
“也罢,想来你也不会在意这些,不过我今日可是带了酒来,你现在可不能不让我喝酒了,哈哈。”
笑声略微空洞,她好似也察觉出来了一样缓缓收了声,只是拿出刚买的酒来,轻轻在地上倒了一点。
“这可是那山海苑的‘清灵果酒’,我们当初一起喝过的,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惦记着着口。”
“你当日救了我一命,却不料自己如今却是如此光景。”
略带沉痛的声音轻轻诉说着,却是一转之下说到了自己身上。
“其实你还算好了,有人牵挂,周一仙那老头想必很在意你了。”
“却是不知,像我这样的无根浮萍…”
还未说完,便是摇头轻笑两声,抬手抿了一口壶中的酒,转身便不再留恋的大步出了屋门。
陆雪琪默默看着林灼的背影,又转头看了一眼那桌上的灵牌,便也默默的转身出了房门。
林灼一直都是大大咧咧仿若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般,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林灼如此作态。
像她这样的人,想必这样便是悲伤了吧。
陆雪琪如此想道。
…
出了院门,林灼四下望了望,却见漫天繁星高挂于天际,一轮弯月更是轻撒白纱。
她默默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心下竟是一片茫然。
自从自己来到这里,虽说是换了个身份,每日充实度日,但好像就是缺了些什么。
可能,还挂念着一些东西吧。
她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迎风轻晃,刻着‘小寰居’的木牌,便随便选了个方向,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