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象的要重。除了穿透防弹衣,又穿透你送他的百岁锁,最后嵌入胸骨,伤及心脏的那一枪,更严重的,其实是,贯穿他左臂的那一枪。子弹造成的贯穿伤,彻底毁了他的肌肉、韧带和骨头,虽然救治很及时,可是J国的医疗水平远不及我们,能保住他的命和胳膊已经是万幸了……”
“什么?叔叔?我不明白,您什么意思?您的意思是……”花影震惊了,她忍不住打断了薛市长沉痛的诉说。
“对,孩子,你想得没错,薛斌的左臂残疾了。目前还是,没有一点力气,甚至不能抬起来。这也是他能够这么快回国的原因。回来以后,他对工作,对他人,都一如既往,不自卑,也不消沉,唯独对你,他不知道怎样面对……”
“可是,除了更心疼他,我并不在乎啊!”花影咬着嘴唇,也忍不住大滴大滴,冰冷冰冷的泪珠落下来。
“可是,孩子,你在他心里,太好,太完美,所以,他退缩了。而我更怕他会动摇,会做出让自己抱憾终生的事,所以,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我去找他!”花影说着,便又抬脚往小区里走。
“他如果不见你呢?”
“只要他还爱我,他就拗不过我,放心吧叔叔,我有办法!”花影说得很坚决。
“可是……”薛市长还是有些迟疑。
“没事,我陪您回去吧!”花影说。
看着薛市长走进单元门,坐上电梯后,花影给薛斌发去讯息:“我在楼下等你,不见不散!”
薛斌则是回复她拙劣的谎言:“我加班呢,快回去吧,别冻着!”
“对,疫情嘛,公安干警们都特别忙,24小时都要执勤。我理解你,我等你晚上下班回来!”
“天这么冷,等到下班太晚了,你先回去吧,下班我去找你!”薛斌还想着瞒天过海。
可是花影却毫不动摇。她坚持说:“我哪也不去,就在楼下等你,不见不散!”
薛斌似乎也明白了,他没再回复。花影猜,他是去质问自己的父亲去了。
果然,一会儿,薛斌发来讯信,他说:“你都知道了?”
花影说:“是,我都知道了,但我初衷不改!”
然而,薛斌却说:“可是,我们不合适了!”
“行,合不合适,我们见面说吧!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花影就这么一边在楼下等着,一边不时地望向那个窗口。
那扇窗内,薛斌的心更是纠结,他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突然间更不知道该怎么和花影见面。
僵持了许久。薛市长来说:“闺女,你还是先回去吧!别冻感冒了!”
花影坚决地回绝了。她知道事已至此,退一步就是永远的诀别了,她不想放手,也不想错过。
薛市长便又回去劝薛斌。
又是许久,薛斌总算出来了。他高大的身材明显消瘦了很多,可能是元气大伤的缘故。看到花影,他的眼神便开始不受控制的躲闪,脸上也没有了往日那自信阳光的神采。
然后,他就那么不远不近地,停在了单元门门口,不言不语。花影从他的微动作中,读出了他消极抗拒的心思,不过,还好,这都是早已可以预见的。
于是,花影快速地跑过去,拉起他的手,故作轻松地说:“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帅!走吧!我早饭都没吃呢!”
薛斌愣了愣,他的设想是,花影会怎样怎样劝他,或者安慰他,没有想到花影根本没心没肺,完全没把他当伤员,还和以前一样。
这样,薛斌也不知道该怎样接下茬了。原本想好的那些劝花影离开自己的话,忽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于是稀里糊涂地两人在一起吃起了饭来。
薛斌说:“你都不问问我的胳膊的情况吗?”
花影浅笑了一下:“你在乎的是我根本不在乎的!问它干嘛?”
“你不在乎,我在乎啊!”薛斌还是有点低落。
“你在乎什么?你在乎你的胳膊,还是在乎我?又或者是在乎你在我心中的英雄形象呢?如果你在乎的是你在我心中的形象,那么我说了,一点都没有变,行了吧?这段时间,你用我不在乎的东西,别扭了我这么久,你可真行!”花影得理不饶人,一番话呛得薛斌更是哑口无言。事实上,讲道理,他是从来都讲不过花影的,这次也只能甘拜下风。
“那是我不对喽?”
“当然!你根本不应该骗我!不是说好的吗,无论有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我能和你能同甘,也和你能共苦!你却偏偏不信!”
“我信,我信!我只是……”
“信什么信?连救命恩人都不信!”
“啊?”
“不是吗?是不是我的长命百岁锁救了你?”
“也是哈!”
“这不结了,命都是我救的,还和我别,这辈子你都欠我的,赖都赖不掉!”
“好吧好吧,我不赖不赖!我慢慢还你,好吗?”薛斌的心情也一下子明朗起来。
“这还差不多!”花影嗔笑他。
一场分手危机就这样被花影巧妙地化解于无形,两个人终于和好如初。
吃过饭,花影和薛斌一起回家。薛市长见了两人亲密恩爱的样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特别高兴,心里也暗暗佩服花影的智慧。他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儿子眼光多么的好,终于相信了眼前这个女孩,会让他的儿子一直生活在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