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一个弄堂深处,陈旧腐烂的木门上粘着两张褪了色的门神,走进去三间破旧的土房子,屋内斑驳的墙壁阴暗潮湿,浓重的霉味迎面而来,窗纸四五处破旧的漏风,掉了漆的八仙桌上供着两个牌位,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段小五母子三人一进门就愣住了,大门大大的敞开。
堂屋主位上坐着俊俏的男人,眉头紧紧蹙起,眼神锐利深邃,似乎在审视着什么,如在自己院内一样坦然,听到声响,视线在空中与段小五的惊诧交汇,男人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又喜又痛的光芒。
段母顿时手脚无措,眼神惊慌,下意识的将段小五护在身后,如坐针毡一般,“顾大、大人,您怎么、怎么?”
“我来提亲。”一个炸雷扔下。
“大人怕是走错门了。”段小五攥紧休书,皱眉。
“本县自然不会错。”顾清彦眉峰紧皱,看起来微微不耐烦,居高临下,“这是聘礼,十五日后本县来迎亲。”
“大人,这似乎不太好。”段母惊喘了一声,“毕竟小女才.....刚刚.....,短短十日再嫁于名声有损。”
“刚刚被休是吗?”顾清彦眼中似乎闪过一抹厌烦,微微嘲讽,“不嫁就有名声了吗?”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
段母顿时被顶撞的脸色煞白。
“你不请我不愿,如此正好,小女子就是那一辈子也登不得台面的人,高攀不了大人。”段小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笑,炽烈的火焰染上了微挑的凤眸,段小五挑衅的看向顾清彦,“大人请回吧。”
“姐。”段霖偷偷扯了一下段小五的袖子,示意她客气些。
可是怒火之中的段小五哪里听得进,从睁开眼睛到现在,没有一刻过的舒畅的,别人穿越身份尊贵,而她一来就被休弃赶出家门,处处被人羞辱。
顾清彦缓步走到段小五面前,居高临下,手指抬起段小五的下颌,微微用力,姿态甚高,“看你模样还算周正,原来段姑娘是下定决心甘当小妾也不为本县的继室?”
“干卿何事?”段小五声线瞬间提高,挣开顾清彦的钳制,白皙的下巴染上两个通红的手指印记,看起来倔强,“我为奴为婢为妻为妾似乎都轮不到大人操心,大人公务繁忙,奴家就不多留您了。”
嫌弃的样子如他是苍蝇一般,顾清彦的心中无由来的略过一丝烦躁。
“姑娘执意如此,本县只能公事公办了。”顾清彦嘴角勾起,“段姑娘无视本朝律法,当街伤人行凶,来人,将人带回县衙。”
“你——”段小五霍的转身,气得指尖颤抖。
明显的逼迫之词。
“大人可有人证物证?”段小五声音冷硬,她料想萧家为了顺利迎娶新妇,肯定不会愚蠢的为难自己。
“本县就是人证,何须人证?”顾清彦惋惜,摇头叹息,“若姑娘答应本县提亲,自然是朝廷命官家属,本县拼着丢了乌纱也定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去坐牢,可姑娘似乎没有给本县表现的机会,只能说姑娘似乎不是很聪明啊。”
段小五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同意、我同意。”段母急了,哀求道,“小女年幼不懂事,大人不要见怪,可是大人,小女她....”
“既为继室,不下蛋自然没有关系。”顾清彦十分理解,姿态甚高的点点头。
“娘,我不同意。”段小五皱眉,怒瞪顾清彦。
“姑娘真性情,本县欣赏。”顾清彦伸出大拇指笑道,眼中闪着危险的气息,“你是不怕任何威胁,可是姑娘的弟弟还在县学中读书,听说明年要科考了吧,名额争取到了吗?段伯母似乎在朝阳街摆摊儿,听说那里治安不太好啊,出了什么意外在所难免,哎,也怪本县最近太忙,抽不出时间去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