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少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决绝,他关好门,疾步走到郑然然面前,眉头一皱,匕首又是一抵。
半点儿不怜香惜玉。
这次抵在了郑然然的胸口上。
“说!你来翠微楼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郑然然被这话问的嘴角一抽,却也不怪江玠忽发此问,她女扮男装,看起来像是有目的的。
“来……来玩。”郑然然说着把江玠抵在自己胸前的匕首拨了拨,一张俏脸笑的很是难看。
床上琼欢应该只是晕了过去,刚才郑然然险些被郑然手中的匕首所伤,江玠及时收了手,说明他不会平白无故要人性命。
但江玠不是在赌场里赌钱吗,为何现在会出现在琼欢的房间里,还将那琼欢姑娘打晕了拢在床帐里是为了什么?
郑然然联想了江玠说过的那些话,又想了想江玠这人的身份。
广平府校卿,专司查案之事。
莫非,江玠是来查案的?
“江校卿,你肯定是冤枉了我了,汴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我郑然然那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大小姐,此生除了女扮男装吃喝玩乐,再没有别的目的了。”
江玠闻言一愣,好像依稀记起来汴京城里有关于郑员外郎的闺女那些传闻。他忽然觉得郑然然的话听起来有道理,最重要的是她看起来不会武功,那就不太像犯下那四起命案的凶手。
但……凡事不能凭自己的猜测下结论,这是广平府尹纪棠告诉他的!
“少废话,跟我回广平府!”江玠收了匕首,轻轻拉了郑然然的衣袖就要带着她出门去。
就在这时,那门疾风骤雨般得被敲了起来。
江玠没开门,只一手拦着郑然然,隔着门问外头那敲门的人。
“何事?”
门外是他手下的衙差,听声音就能判断出来。
却不想门外那衙差的答话令屋里两人都吃了一惊。
“校卿大人,翠微楼的虞香死了。”
虞香?死了?
江玠闻言一惊,抬步就要往门口走,郑然然却不愿意被他拉着走,这厢江玠引了她的衣袖,那边郑然然扯了他的衣袖。
“刺啦——”
裂的是郑然然的袖子。
这一裂,那罗裳半根袖子裂了开,露出少女雪白的香肩,肤容胜雪,江玠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转了开。
他神色微动,竟发觉心跳加速了两下。
郑然然虽具备着现代人的开放思想,但居于这么一间女子闺阁里,还被一个男子扯了袖子,她觉得很没面子。
外头衙差听里面半天没有声音,不禁有些纳闷:“校卿大人,您怎么了?”
江玠这才回神,连忙道:“没事,命人守好了,今天在翠微楼的人,不能放出去一个!”
“是!”那衙差在门外应了,却仍旧觉得奇怪。他们校卿大人平日里要是听见有人死了这四个字,跑起来比马都快,今天怎么半天都不开门?
大人说琼欢姑娘会是下一个受害者,要在琼欢姑娘房中守株待兔,可如今死的是隔壁虞香姑娘,那大人跟琼欢……啧啧啧,那衙差连忙摇了摇头,生怕自己的想法会被江玠知道。
屋里郑然然也终于回了神,他冲着江玠挑挑眉:“哎,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尸体?”
上辈子哥哥是法医,她多多少少知道一点验尸的常识,如今也没别的意思,还是好奇而已,想看看现代知识比古代先进了多少罢了。
江玠冷笑,却有意识的避过了那半截袖子不看:“自己尚且是个嫌犯,还想要去看尸体?”
郑然然闻言皱了皱眉,什么嫌犯?自己与江玠在赌厅下五子棋的时间,便是老鸨喊姑娘们起床的时间。
春宵懒起,老鸨会一个一个敲门喊,那个时候虞香姑娘一定是活着的!
江玠怒目看他,自己平日里是个理智之人,今儿居然不自觉地跟这人说了这么多的话,耽搁了这么多时间。
当下,他不再说那尸体与嫌犯的话题,只盯着郑然然,冷冷道:“想让外头的人都知道是你郑大小姐女扮男装逛青楼?”
郑然然一愣,门外头有衙差守着,这门不可开,床上有琼欢姑娘昏着,那床帐不能入,郑然然要隐瞒自己女扮男装逛青楼的事儿,便要换衣,只能在这屋里换。
可上哪儿去找可以替换的衣衫?
正这般犯愁,却见眼前男子解了衣襟,他穿两层罩衫,换下外头那件之后,将里头的长衫递给李郑然然。
男子声音冷漠疏离:“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