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之笑跟着仡轲禾珠来到了山寨后,在一处有些年份的吊脚楼前停住了脚步。
门口有两个侍女守着,见仡轲禾珠来了,纷纷跪地行礼。
但仡轲禾珠此刻满眼焦急,只是匆匆免了她们的礼,开门便往屋内走去。
就在进屋的一瞬,胸口的山鬼花钱久违地起了反应,但这次却如寒冰一样刺骨。
莫非这邪祟刚刚离去……
她跟着仡轲禾珠上了阁楼,进了一处小屋,屋门前挂着一张傩面,怒目庄严。
屋内竹摇椅上躺着一位头发有些斑白的老媪,身上还盖着厚厚的绣花毯子。
一旁的火盆烧得正旺,但和屋内的阴冷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
那老媪听见门口的响动,缓缓抬起眼皮,张了张嘴有些费力地开口,“阿珠来看阿乃啦?”
仡轲禾珠走近老媪,蹲在身旁,轻轻握住那老媪皱巴干枯的双手。
她不敢开口,但凡吐露半个字,就是难掩的哽咽,她将头轻轻靠在老媪的肩旁,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唐纾和仔细打量着眼前快要半截入土的老媪,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这是……阿珠的乳母?不过只分别半年,怎会衰老得如此之快……”
“纾和也来了?屋里闷得很,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老媪的笑容都显得吃力万分。
岑之笑一靠近才发现,老媪的眼中浑浊不堪,怕是失明已久了。
仡轲禾珠尽力地敛了敛情绪,笑着开口道,“小们阿乃,我还带了新朋友来!她可厉害了,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到时候我们去寨子里玩,才不要在这个小屋子里热闹!”
笑着笑着,泪水就从她的眼角缓缓流下。
唐纾和皱眉无言,只能轻轻拍着仡轲禾珠的后背,以示安慰。
这一幕看得岑之笑有些揪心,眼前衰败不堪的老媪的确没多少时间了。
她抬眼打量着房间周围确实确有些朦朦胧胧的气萦绕着,就算是开窗开门通风,也总是有股莫名的混浊。
轻轻走动两步,她便敏锐地感知到整个房内都充斥着颓败腐烂的气息……
她迅速闭眼,调动山鬼花钱的清气,清气直冲间,她将屋内的情况看得更为清楚了。
房间内滚动升腾着黑青的浊气,凝聚不散,目光转移间,岑之笑发现这些浊气纷纷凝滞在老媪的体内。
她再次靠近,细细打量,可这一看却让她瞳孔一紧。
那每一缕浊气相接的便是一只蛊虫,共有十几只蛰伏在老媪的体内。
岑之笑垂眸细想,沉声问道,“不知圣女蛊术如何?”
对于岑之笑突然的问询,仡轲禾珠有些茫然,但还是抬头认真地回答,“蛊术已是小成。”
“那你能看出小们阿乃是否中了蛊术吗?”
说罢,她伸手朝老媪身上的几处地方指了指。
仡轲禾珠转眼仔细查探着,随即很是肯定地摇了摇头。
“我之前就有排除过,刚刚再次查探,我敢肯定小们阿乃体内没有蛊虫。”
她又指了指门口悬挂着的傩面,“小们阿乃肯定是中了鬼邪巫术,门口傩面有驱灾镇鬼的用处,因为这个小们阿乃才能撑到现在。”
“但这傩面还是太过普通,上面已有裂痕,我怕……我怕……真的没时间了……”
说着,仡轲禾珠又瞬间红了眼眶,轻握着老媪的双手不停地摩挲着。
摇椅上的老媪已经呼吸微弱,没有什么精气神,她想安慰仡轲禾珠,但却疲惫得只想堪堪睡去。
这一番话,让岑之笑心中有了判断,但是眉间的凝重却更深了几分。
“既然不是活的蛊虫,那我看见的,便是鬼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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