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
说着还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手足无措地理了理衣服,便自顾自地朝外走去了。
可这下却把岑之笑逗乐了,掩着嘴咯咯地笑出了声。
“还以为这小子有多能言善辩呢,没想到这么不禁逗。”
一旁的梁峋难得气定神闲地接过话茬。
“从靳州城一路走来,杭姑娘对截云的态度的确变了不少。”
“你这话一说,看样子我错过了不少好戏啊!得空可要好好跟我说道说道……”
门外突然传来方截云别扭的声音,“那什么!我怕冷,我先下山了啊!”
随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岑之笑才慢慢止住眼下欣慰的笑意。
刚想站起身,却察觉自己刚刚耗力太多,等回过神来,腿脚已然有些发软。
可下一秒梁峋就将她背起,走出了神庙。
梁峋下山的速度很快,身姿疾驰间,每一步依旧踏得很稳健。
不过山风料峭,吹在岑之笑的脸上仍旧是有些刺骨,她将头埋在了梁峋的脖颈间,轻声说道。
“在给仡楼迦止血的草木灰里,我悄悄从现代传了些消炎消毒的药粉,混入了其中。”
“希望他的伤口不会恶化,要是他再缺胳膊少腿的,这十一寨的局势便更难明朗了……”
前方的路渐渐能看见寨子里的点点灯火,梁峋沉声宽慰着岑之笑。
“无须担心,今晚一事,他并非有勇无谋,不会让自己陷入残缺的后果。”
岑之笑也轻轻地应了一声,对梁峋的这番话她也并不意外。
“我原以为这鬼蛊背后的真凶是循着我的踪迹来了这十一寨。”
“可现在看来,对于那个驭使鬼蛊的真凶来说,或许我才是那个突然闯入的变数。”
“但对于仡楼迦来说,或许他本就计划在今晚揪出寨中内鬼……”
甚至可以说,今晚皆是变数,反而又误打误撞。
在仡楼迦带着她逃上山头时,她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不相信仡楼迦在自己的老巢中埋伏,真的会是完全毫无防备。
并且那戴着银面具的黑衣男子功夫并不弱,没道理不能赶来及时救主。
那么眼下最有可能的便是,今晚九寨伏击一事,便是仡楼迦早已算好的,以身作饵也是他计划的一步。
但他们一行人来了这十一寨便是一个小小的变数,今夜赴约也都是仡楼迦顺势而为的将计就计。
这样一来,相约之事是真却又不那么真,便能降低九寨的警惕。
待她随着仡楼迦停在了十一寨的祖宗神庙前时,心下便又有了一个推测。
便是另一个变数为何。
若九寨的伏击在仡楼迦的把握之中,那驭鬼蛊的真凶或许他未能预料。
她本以为这次的鬼蛊与小们阿乃房中的同出一源,但在与其对抗之时,她便察觉并非如此。
他们一行人入十一寨的这个变数和新鬼蛊的变数意外相撞,倒是碰出了一丝生机。
“两寨之间互相算计,但到头来,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房间内火盆滋啦作响,杭芜声转身递给岑之笑一个小巧的手炉。
“就算我们闯入了仡楼迦原本的计划,但我们终究不会轻举妄动。”
“他就这样拉着之笑姐淌入这危险的浑水,还老把成亲挂嘴边,我呸!”
方截云抱拳靠在墙边,愤愤不平地啐了一口。
岑之笑转头看向梁峋的眼睛,此刻他的眸光似平静幽深的湖水,里面只有她的身影。
这一眼,她便知道,自从一进这十一寨,眼前人便与她不谋而合。
她忽的咧开嘴笑了笑,看向方截云和杭芜声。
“或许,是因为他不得不选我呢?亦或许,我也早已知晓呢?”
“毕竟,在此之前,他身边还有那个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