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见过再多的诡异场景,岑之笑还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仡楼迦将木盒轻轻盖上,沉声道。
“别被阿萝的外表蒙骗,她虽不擅长蛊术,但是通驭禽之术。”
“更喜欢……飞禽自相残杀,从中选出她所心悦的。”
岑之笑缓缓地点了点头,“放心,能看出来,不是善茬。”
虽然阿萝眼中带有稚气,晃眼一看,似乎并不能从面相之中察觉出异常,仅仅孩童之姿。
人的面相之显很多时候是从内化开始,若是作恶之事多了,久而久之面相也会隐隐变化,那些凶恶的特征便会外显于像。
所以在阿萝笑眼望向她的一瞬间,依旧捕捉到了一丝诡异,她便暗自聚清气以观之。
印堂乃命宫,内我所在,主一生荣枯。
而阿萝的印堂浸绕着黑青的煞气,手上多少都沾染着杀孽。
岑之笑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你与她相识?她真的是孩童吗?”
毕竟这世间奇人众多,虽是孩童身躯,但已经活了几十年,早是成人心性的也是有例可举的。
比如天山童姥。
仡楼迦倒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边用红布重新包裹木盒,一边开口道。
“她曾是十一寨的人,是我奶娘的小女儿。”
“她启智尚晚,但言语纯粹,本以为是赤子之心。”
“却未曾想,纯粹的不过是顽童之恶,她天生便喜欢残杀撕咬的场景,这就是她口中的热闹。”
岑之笑突然变明白了为何难以从阿萝身上看出外显之恶的面相特征。
因为这并不是经年累月沉淀的杀心,能够扭曲面容,而是天生使然的恶意,她的确还是孩童心智,但正是这样,这份恶更加骇人。
“她手上的杀孽可能并非残杀飞禽那么简单吧。”
仡楼迦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岑之笑,眼睛微红。
“她的阿妈不曾放弃她,但她却亲手杀死了她的阿妈。”
“只是为了烟霞之色,她在生辰时,唤猛禽将自己的阿妈和阿姐扑咬撕碎……”
岑之笑紧皱着眉头,心口有些堵闷。
“所有对她施以善意的寨民,要么重伤,要么丧命……虽是孩童,可若继续怜悯她,谁来怜悯那些无辜而亡的生命。”
“那时,阿姐是寨主,便下令诛杀阿萝。”
“但她没能彻底丧命,被九寨捡了去,九寨本就崇尚飞鸟,阿萝就这样留在了九寨。”
岑之笑并未多问,但在仡楼迦谈及阿萝时,眼中那厌恶的恨意便足以让她能猜到几分。
仡楼迦或许一直都不曾想过留阿萝一命,只不过九寨和十一寨的关系不可轻易挑破,就算是缓兵之计,暂时也只能任由阿萝留在九寨。
还没等她开口多问几句,门口就传来侍女的声音。
“寨主,已经到了开宴时间。”
仡楼迦一边朝门外应声道,一边朝岑之笑递了个眼神。
她淡淡一笑,“放心,随机应变我很拿手。”
……
宴席上,除了谈笑声以外,便只剩下火盆呲啦作响的声音了。
岑之笑本以为这次宴席,会与她在麓州城刺史府经历的无甚差异,但没想到席会上并无笙歌舞女,好似设宴只是为了吃一顿饭。
入席后,她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那前来送“贺礼”的阿萝此刻正坐在一位面容黝黑、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身侧。
从他们的言语交流间,岑之笑确定眼前这位中年男子就是九寨寨主,仡沙金。
而一脸天真无害的阿萝,现如今的身份便是九寨的羽护法。
岑之笑谨小慎微地坐在仡楼迦的身侧,耳边听着九寨寨主与仡楼迦的虚与委蛇,还要时不时抬眼回应着阿萝投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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