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事人。”
所以大宋的喷子特别多,走路都能听到旁边有人骂皇帝。
故而陈师道骂起来肆无忌惮,丝毫不担心因而获罪。
“行了!”李格非瞪眼道:“官家才十八岁,贪欢爱色是很正常的,日后自能改过来。”
背后说人闲话,总归不是君子所为,要劝诫直接上书嘛。
陈师道不再多言,转而看向赵明诚,笑容和煦道:“德甫那首桃花庵歌实在是妙,不拘成法,真挚坦率。”
李格非也点头称赞:“德甫大才,此诗语肤而意隽,似怨似适,令人情醉。”
“当不得。”
赵明诚连连摆手。
其实他想说比不得你家照儿,不过此话太孟浪了,所以强忍住不说出来。
倒是陈师道八卦道:“文叔,德甫的才华比之令爱如何?”
“这......”李格非迟疑了一会,才道:“伯仲之间。”
陈师道撇撇嘴,看这模样估计是认为外甥不如他女儿。
虽然自己也是这般想的......
没办法,十六岁闺阁少女作出一首《如梦令》,太令人震撼了。
论震撼程度,外甥的《桃花庵歌》明显有些黯然失色。
赵明诚只能微微一笑,这话不能接,作为晚辈是不能议论人家女儿的。
否则就是失礼了。
李格非打个圆场道:“良辰美景,岂能无茶?”
便一边摆弄着石桌上的茶碗,一边笑道:“德甫,待会尝尝我的手艺。”
赵明诚颔首,颇有兴致地看他沏茶。
唐朝是煎茶,明清是泡茶,宋代是点茶,中国茶道最值得推崇研究的就是点茶。
李格非先将饼茶碾碎,研磨成粉末状,置碗中待用。
后以釜烧水,微沸初漾时即冲点碗中的茶,为了使茶末与水交融成一体,用茶筅搅拌。
茶筅,是由精细切割而成的竹块制作而成。
最后注水七次,看沫饽厚薄和凝固程度,点茶便完成了。
“德甫,请!”
李格非端起茶盏,递给赵明诚。
赵明诚恭敬接过,道:“多谢老师赐茶。”
观察茶汤表面,出现雪沫乳花,厚而白,经久不散。
赵明诚双手捧盏,轻抿一口,不住地点头。
李格非赶紧询问:“这茶如何?”
“味道甘醇,夹杂着淡淡的乳香,老师手艺上佳。”
赵明诚实话实说道。
“德甫过誉了。”
李格非扶须谦虚道,脸上却有遮不住的得意之色。
陈师道拿过一个茶盏,斜睨道:“文叔的手艺比你爹如何?”
他爹赵挺之点茶的手艺堪称一绝,当年就是靠这一手才让岳父郭概青睐。
赵明诚嗫嚅道:“我......我没尝过。”
“哼!”
陈师道嗤鼻道:“这谄媚小人只会给权贵点茶,经他之手的茶,早就失了纯真的味道。”
“履常,跟德甫说这些干嘛。”李格非瞥了陈师道一眼,略带恼责道。
“好好好,不说便是,只是德甫万莫学你爹的做派。”
陈师道啜一口茶,不忘教导道。
赵明诚无语凝噎,这几个长辈因为政治派别不同,矛盾很深呐。
李格非帮着解围道:“德甫,此情此景,可有诗词抒发情感?”
“对头,德甫快吟首诗。”陈师道和声道。
两人皆目光期待地看着赵明诚。
赵明诚当仁不让,深思片刻便吟道: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竹叶便不同。”
“好!”
陈师道抚掌而笑。
此诗语言自然,无雕琢之笔,表现的意境清新隽永,让人回味无穷。
自家外甥,果真诗才横溢!
李格非也被震慑住了,短短几个呼吸间就能作出如此绝佳的诗句。
不仅契合眼下这场景,更把那悠闲淡致的心境描绘出来了。
此子诗词方面的才华不亚于照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