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阿妈的话

想拉出来打架，这种肥大的公水牛都是精心喂养的，举办斗牛会的时候拉去参赛，前三名有奖金。两头牛牛角又粗又长，脖子粗壮，眼神带着凶光，这会正扬起牛角向对方示威呢，只是还被人用牛绳拉着，所以才没开打。女性和小孩子看到都会有些害怕，一般都是成年男性才敢去拉这种牛。

    “妈呀，他们要放牛打架，快跑！”花妹催促秋妹她们，虽然她每场斗牛都会去看，但是在没有围栏的地带看到斗牛她十分胆颤，这可能就是天生的会惜命，因为每年总会有人被失控愤怒的斗牛踩伤或者踩死的“新闻”。

    那群男孩看到他们，有人吹了一声口哨“花妹、秋妹、阿柒，过来看牛打架。”

    都是村里16、7岁左右的男孩，两三个年纪小些，十来岁左右，潘宝志也在其中，看到了她们对着她们笑了笑。

    花妹吓得一缩“你们拉远点打去，离村子这么近，踩到人怎么办，赶紧的，拉远点！”

    “我们看着的，大棍子套脚绳都有，放心了。”潘宝志拿起驱赶斗牛使用的棍子扬了扬。

    “套脚绳”是斗牛场上会用到的一个阻止牛胡乱奔跑撞人的工具之一，绳子系了一个活扣，牛奔跑的时候人跑在牛的左右两边或者后面扔出套绳套住牛腿一拉，牛就会倒下，停止胡乱奔跑。毕竟两头体态肥大的公牛打架杀伤力破坏力是惊人的，所以斗牛时一定要采取相应的安全措施才行。

    “你你~你们先拉好，让我们先走，我们害怕，拉好了！”花妹心惊的往前冲，秋妹跟了上去，而阿柒反面像是有点恋恋不舍的。“阿柒，快点，慢吞吞的干嘛，他们就要放牛打架了！”

    花妹回去拽着阿柒就赶紧跑。

    夜幕降临，阿妈点上了煤油灯，简单的吃过晚饭，阿妈把秋妹今天采来的采药放在灶上烘烤，现在天气潮湿，白天晒的那点太阳不足以让草药干透，得要把草药放在灶台上再考一晚上。

    阿奶在做麻线，粗超的双手在煤油灯下借着灯光不同的搓着。

    阿妈看着秋妹“阿妹，今年阿妈买点银再给你打两件首饰，你阿弟上学，钱都给你阿弟花了，现在也没给你打。”阿妈神情有些愧疚。

    “阿妈别给我打了，钱留着给阿堂交学费，我又不带首饰，干活也不能带嘛。”

    “这是给你的嫁妆啊，你也14岁了，明年也该嫁人了，阿妈总不能让你两手空空的出嫁，那婆家人怎么看我们家呢。”

    阿妈摸着秋妹的脑袋“你也该学学怎么做儿媳妇了，不学到了婆家没人会教你，你不会会挨骂的。”

    “我秋妹勤快着呢，去哪家都讨喜欢，要是被欺负阿奶给你出头。”

    秋妹着实有点头发披发麻，她真是没想过嫁人。“阿妈阿奶，我还小呢，我要跟阿妈一样19岁再成家，还有几年呢，再说我走了，家里那么多活我阿妈一个人干多累啊，阿爸阿堂又不在家。”

    “又胡说，阿妈那时候要不是遇到你阿爸都差点没嫁出去，哪个女孩不得嫁人，阿妈是希望你好好找个好的嫁了，人要好，家里人也好处的，最重要不要太爱喝酒，遇到爱喝酒的，天天耍酒疯，像下村那个舅舅，爱喝酒天天耍酒疯，什么都不干，舅妈多苦。”

    “阿妹呀，有没有看上哪个小伙子的？”阿奶慈爱的问。

    “我看潘宝志挺好，小时候是挺调皮的，但是这两年大了，干活勤快，遇到这些叔伯伯妈阿公叫的可好了，秋妹呀，你要是能嫁给他，阿妈也放心些。”

    “潘宝志？？阿妈你胡说什么呀，他又看不上我，我也没看上他啊。”秋妹瞬间有点被惊到，居然有些慌乱和羞涩。

    “阿妈就是担心你年纪小不会挑人，就跟你说下嘛，你要是不喜欢再看看其他，村里的没有，过年下村的和岩村的过来你再看看，阿妈得提醒你，不能只看长什么样，也得看人好不好啊。”

    “阿妈！你着什么急，我说不准要出去打工，看看外面什么样呢，还可以给阿堂赚学费。”

    “外面有什么好的，汉族都叫我们苗子，你出去不得被欺负吗，苗族就嫁苗族的人，别嫁汉族，被欺负了都没地方说理。”阿妈有些生气的拍了一下秋妹的脑瓜子。

    “我是出去打工赚钱，又不是去嫁人的，等我赚到很多钱还给阿奶买很多好吃的，给阿妈买漂亮的衣服，给我阿爸阿公买好烟。”

    “哈哈哈，我们秋妹长大了，都知道要孝顺爸妈和阿奶了，那要是你出去看上了哪个汉族小伙了怎么办？”

    “不会的阿奶！”

    阿妈叹了口气“你这妮子，别的女孩说不准都有喜欢的人了，就只有你，整天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出去阿妈不同意啊！”

    “阿妈，我现在还没出去呢，说不准明年你就同意了，我听我堂哥说，外面进厂能赚不少钱呢，还有很多我没见过的东西，你看他回来，那头发那穿的多好。”

    “人家是男孩子，你女孩子怎么能跟人家比呢，前几年被拐卖的那么多女孩，有几个找回来的，你别打出去的注意！阿妈不同意！”

    “阿妈~!”秋妹祈求的抱着阿妈的手臂。

    夜里秋妹躺在床上，莫名回想阿妈的话，潘宝志？阿妈怎么会看上他？他有什么特别的吗？？上次赶集遇到，昨天看到他，秋妹毫无波澜，可是现在莫名有种奇异的感觉，有些复杂，无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