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门口。
韩巍震住场面,恭敬伸手道:“颜大人请!”
眼见绝代佳人踏步向前,狱卒带犯人们大感惊悚,韩巍兵甲在身,军职一目了然,美人身份也不难猜。
信息量有点大,大到他们集体低垂下脑袋。
韩巍亦步亦趋,微笑跟随。
举人半官之身,称声大人,本就没多大不妥,再配上举人印上御史中丞裴尚轩大名,更不会有任何人妄自非议。
颜冰卿问候过庞石,直奔庞多智而去。
庞多智不忘人设,立即目含委曲泪星的迎接。
“结案前,我私自探监,有违律法,不好多待。相公,时间紧迫,你别插嘴,认真听我说。”
“岚儿,你说!”
“御马被盗,滋事体大,却事隔9天才来抓捕,小郡爷寻马再回青河郡请罪说辞漏洞极多,难以服众,我始终存疑。”
“……”
“你是否还能想起御马特征?”
“记得呀,那马又白又壮,看去好漂亮。”
“那好,你说我画。”
颜冰卿示意,不用吩咐,狱卒赶紧打开牢门,放出庞多智。
狱中有张长桌,用作狱卒喝酒吃饭等用处,上头备有笔墨纸砚。
“白马高我半个头……对,我记得很清楚,不会错!”
“当时有个蓝裳公子扶我上去,那人姓名……我不知道呀……”
庞多智断断续续的笨拙描述,双手笔划长短高低,颜冰卿事无巨细,详细询问。
很快的,颧高唇厚的公输豹被描绘出来。
那画像眉目分明,栩栩如生,看得韩巍啧啧称奇,三个狱卒也立即跪舔,连声称赞好画功。
庞多智眨眨眼,不置可否。
接下来,便是画马。
马比人难画,头角、身姿、鬃毛,差之毫厘便少一分灵动神韵。
颜冰卿不断修改,连画五张,依旧显得呆板。
公输豹诱杀庞文渊失败,事隔9天才再次发难,最大的可能,原先以为十拿九稳,并没设计后手,也就是说御马案不在最初计划里,属于后期人为炮制。
所以,庞多智十分赞同颜冰卿的看法,破绽在御马上。
偏偏,她笔力有限,根本就不像。
事关性命,庞多智顾不得再藏拙,抢过毛笔,唰唰落下。
牢房所用的,并非棉柔的昂贵宣纸,纸质泛黄偏硬,着墨极佳。
浓墨在首,顺笔为腹,淡墨勾背,余韵绕尾,了了几笔,一匹雄健宝马昂首长嘶,跃然纸上。
最奇诡的是留白,浓墨淡彩之间,宝马雪白毛色丝丝分明,有如活物。
笔落惊风雨,马成泣鬼神!
空气,突然变得好安静。
颜冰卿瞪圆双眸,不可思议的望着庞多智,仿佛看陌生人。
如此传神的画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饶是以她享誉帝都士子圈的画功,依然相形见拙,拙如涂鸦。
后者憨憨而笑,不要崇拜哥,哥是踩在前人肩膀上,集前世古今大成者,多了娘子你几千年底蕴。
韩巍震惊中,又带着深深的迷惑,仿佛在说,兄弟,你既然如此牛匹,还费那口舌干嘛,闹呢?
三个狱卒是粗人,只觉得画好看,关键……值钱!
这画要是装裱下,送到斗文成风的酸臭士子圈,肯定会被飙到天价,十年八载吃穿不愁。
“相公,那扶你上马后用暗劲惊跑白马,并追杀你的人,你能否画出来?”
颜冰卿深深凝视,内心有股清晰的直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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