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的恨,许觅明白。
他恨当年助纣为虐的每一个人,外婆被逼死的时候,母亲连真相都不知道。
还有,关于她生父,她听到过两个版本。
一个版本是从许家听到的,说生父是个大坏蛋,当时拐走母亲,不过是为了骗财骗色。
许家把他逼到跳海,那不过是为了母亲报仇。
可从养父这里,她听到的生父是个有血有肉的好男人,对母亲很好,自己哪怕身上只有一块钱,也要把这一块钱全部给母亲。
养父说,他跟生父是生死之交,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生父的人。
上一代人的恩怨,虽然延续到下一代,让下一代来承受有些不公平。
可她不怪养父,一点都不怪。
……
隔天,养父离开了。
许觅去了机场,却始终没有现身,只躲在一个合适的距离,远远望着人离开。
“少主人,这是主人离开前嘱咐我交给你的。”
楚楚站在许觅身后,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包大白兔奶糖,小时候她最爱吃这款奶糖了。
“主人说,他等着你考上清北大学的那一天,无论他在天南地北,都会赶过来给你庆祝,所以你要加油,别让他失望。”
“恩。”许觅望着手里的一大包奶糖,眼眶有些发红。
比起养父动不动给她几百万零花钱,她觉得这包大白兔奶糖更有人情味,更让她暖心。
……
养父离开后的几天,许觅的心情一直不大好。
终于到了周末,沈宁打来电话,把地址发给她,说在那里等她。
许觅一看,要去的地方是燕京隔壁市管辖的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的年轻人都来燕京打工,只留下老人和孩子,所以整个村子都比较穷。
许觅恰好心情不佳,想着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散散心。
她收拾好医药箱,背在身上,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便下了楼。
这段时间,许善棋忙着跟陆氏商战,所以基本上都是连轴转,在公司里加班到很晚才回来。
许觅出门的时候,许善棋正好回来。
两人一上一下,在盘旋楼梯上擦肩。
许善棋冲许觅笑了笑,手指落在扶手上,很有节奏地敲了敲。
[几天不见,想你了。]
许觅所有的阴霾,只因为这一句话,拨开云雾见日出。
她偏头一笑,咬了咬唇瓣。
手指落在扶栏上,也敲了敲。
[胡子拉碴,真邋遢。]
敲完这句话,她没再留恋,大步下楼。
许善棋笑了笑,温柔地看了她一眼。
……
待许觅坐上车后,电话就打来了。
她接了起来。
“我把胡子剃干净了,也洗白白了。”
“哦。”
许觅淡淡地应了一声。
“直女。”
许善棋笑了笑,原本打算来个荤段子,见她没兴致,便不再提,而是话锋一转:“要去哪里?需不需要跟班?”
“去廊村两天,给那边的老人和孩子义务看病。”
顿了顿,许觅又道:“你这几天工作忙,难得休息,就好好在家吧,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好。”许善棋温声应着,没再说什么。
他站在窗前,目视着许觅,开着他的越野车离开。
直到车影消失,他才拉上窗帘,转身去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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