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看不见身后的情形。心中恐惧更甚。只能“呜呜”地喊叫。
侏儒的手像一条湿滑的蟒蛇,在脚掌上来回滑动,涂抹着什么。只听见“当”的一声,一个金属物件套住了她的脚。
萧伯鸾说道:“注意着点,骨折会被看出来。”
侏儒点点头。指了指手上的药,意思是有它在,骨折不了。接着,侏儒像是扳动了什么东西,嘎吱,金属罩缩紧了。再嘎吱,金属罩更紧了。
小四呜咽着,发出恐惧的哀鸣。
她开始摇头,疯狂摇头。
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
头皮发麻又发冷。
瞳孔紧缩又放大,紧缩又放大,却没有一滴眼泪。
她的鼻孔不停地喘气,吸气,喘气,吸气。每一口气都带着抖动。
脚掌传来撕心裂肺的疼。
终于,小四疼得晕死了过去。
。
像是经过了层层炼狱,又像是死过去再活过来几百次。
当她再次醒来,一双金莲小脚,一张陌生的脸,一些伤疤和痣。
萧伯鸾已将她从头至尾地变成了田小菱。
真正的田小菱已进了地牢。
一想到田小菱,马背上的萧伯鸾依然是愤怒的,他捏住缰绳的手渐渐收紧,手指关节泛着白,双眼泛起一层挥散不去的戾气。
被锁在地牢四年了,无论如何羞辱,折磨,恐吓,她始终没有说出是谁派她来到他身边的。
派知树去查田家,却早已人去楼空,蛛网密布。能够牵制田小菱的人,早就消失了,她一定是早得了消息,所以才缄口不语。
他把萧家的仆从暗卫都挨个查了一个遍,也没有查到接应田小菱的那个人。
当初这桩婚事是父亲定下的,是当年在战乱中救过父亲性命的恩人之女。理当可靠至极的。
她背叛了自己。那她的忠诚究竟给了谁?
那个人很强,藏在暗处多年。
好在,他已知对方之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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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马车上,申小菱郁郁寡欢,让罗曼和柳怀舟坐在车外。
柳怀舟时不时地看一眼帘子,脑子里有很多关于数字的问题,但现在的确不是提问的时候。可是,他忍不住,在帘子外问:“师父——”
申小菱懒懒地说道:“以后别叫我师父。”
顿了顿,又听见申小菱道:“可以叫我老师。”
“老师,学生想请教一个问题。刚才为何数完木头就走了?”
“还能做什么,留在那儿吃饭吗?”申小菱凉凉地说。
罗曼给柳怀舟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别再说话。柳怀舟摸摸鼻子。其实他是想安慰一下老师的。
马车还未到申府门口,远远看见有一群人在搬东西。
“夫人,您看这是怎么回事?”罗曼
申小菱懒洋洋地掀开车帘,看见一辆拉货的车上放着好几口大箱子。
这是谁啊,给自己家送礼,这么多箱子,莫非是聘礼?在心里冷冷地自嘲。
申小菱打起精神,下了车。走近了一看,竟是几个穿着短打的玄夷奴正把箱子往申府里搬。
申小菱咧开了嘴。
是丁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