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的柳怀舟,心底有一丝欢喜,但她并未察觉。
“罗兰姐姐。”柳怀舟作揖。
“用过早膳了吗?”
“用过了。”
就完了?“你怎么不问问我用没用过?”这是基本礼貌吧。
“早上吃饭时,看见姐姐了。”
“柳怀舟。”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真是好玩。罗兰凑了过来,想逗他。
“罗兰姐姐请讲。”柳怀舟目不斜视。
“姐姐,姐姐,谁是你姐姐?”罗兰逗人的心思也没有了。有些恼,也不是真恼。嘴角眉梢还悄悄挂着笑。
“我才十七。”说完,她瞟了一眼柳怀舟,他好像无动于衷。也没有改口的意思。她想问他多大,终究没问出口。
“论资历,是姐姐。”柳怀舟老老实实地道,叫妹妹是不合适的。
言下之意,那就是比她大了。她又抬眼看了看他,面貌看不出年纪,不过这身衣服倒是老气横秋。好像昨天穿的也是灰的。
罗兰道:“你没带换洗衣服吗?”
柳怀舟不明所以:“带了。”
“你不换衣服的吗?”昨天跟着夫人和罗曼去了那么远的地方,风尘仆仆的。听说还遇到了危险人物,骑着马提着剑来拦,好在大家都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换了。”
换了?有区别吗?
“你全是灰衣服吗?”罗兰白了他一眼。
“是的。”柳怀舟道。
“为什么全是灰衣服?”
“耐脏。”
“那你为什么不穿黑色的衣服?”罗兰又问。
“浅色污渍明显。”自己洗衣服的人,才会知道什么颜色耐脏。
没法聊天了。罗兰一甩头,进了院。
罗兰送来的是一叠账本。申小菱翻开看了几页,觉得头疼。突然想起柳怀舟应该来了。果然他还傻愣愣地站在院外。赶紧招手让他进院子里来。
“怀舟,你以后来了直接进书房就可以。”申小菱说。
“老师,毕竟男女有别。”
迂腐!申小菱没辙,古人的脑子里,孤男寡女站在一起都是有奸情。
真是奸者见奸,淫者见淫!
只有满脑子男女之事的人,才会把所有事情都想成男女之事吧。
“那你可以等我起了,你再来。等在这儿不如多睡会。”
“学生睡不着。”他可没有怨怼老师睡懒觉的意思。真的没有。
申小菱为之气结。干脆把账本甩给他:“去,把这本誊写下来,我看着头疼。”
柳怀舟接过账本,翻了几页,一脸无辜道:“老师,学生只学到了一百。”
申小菱有些烦,好不容易按捺住情绪,深吸了几口气,让他将木板递过来,将位数,加减法大致教了。
柳怀舟会九章算术,很快就上了道,坐在地板上,一边写一边点头。
看着他抱着木板练习的样子,真是木头抱着木头!
申小菱眼不见为净,干脆去花厅,将岑管事和罗曼叫来说话。
柳怀舟练习了好几遍,觉得自己掌握了。拿起账本准备先在纸上试着誊写。突然回过神来,眨眨眼:
昨天从库房出来时,老师还好好的,后来遇到那个凶神恶煞的萧大人,就开始发火了。看到丁帮主,还喜笑颜开的,晚上看到花又哭了。早上好像没做错什么,老师却把账本甩到自己身上......
老师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