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丛间而生,高低起伏,连绵不绝。荆棘则穿插显现,整体在完全不规则的布置下,反倒极为紧凑而活泼。而一棵老树根伴随着蔓生的藤曼,横亘在溪水之上,连接“两岸”。树根附近,点点青苔,伴随着花丛若隐若现。大概底部置有加湿器,烟雾缭绕,清香恣意地跃动……
马哲里有个观点:“必然寓于偶然”。
“偶然”是指,我恰好很喜欢波德莱尔、惠特曼和聂鲁达的诗歌。聂鲁达《一百首爱的十四行诗》中“早晨”里的(4):
“你将记得那变化莫测的溪谷,
在那儿悸动的香气上扬,
有时候飞来一只鸟,穿着
水色和悠然:冬天的衣饰。
你将记得那些大地馈赠的礼物:
暴躁的芬芳,金黄的泥土,
灌木丛中的野草,疯狂蔓生的树根,
利如刀剑的奇妙荆棘。
你将记得你带来的花束,
阴影与寂静之水的花束,
仿佛缀满泡沫的石头般的花束。
那段时光似乎前所未有,又似乎一向如此:
我们去那里,一无所求,
却发现所有东西都在那儿等候。”
而“必然”所在,大概就是最后这三行吧……
我弯着身子,仔细欣赏了许久,她走至我身边,带来的风里,荡漾着沉香,侧过头来,欠身问我:“很喜欢这个景吗?”
一齐直起身子,香氤,四处窜动,乃至不停地在鼻尖萦绕。对了,她的身高于我而言实在完美,因为她只需微微抬起双眸,仰视,我也只需微微低下眼睛,俯视,即可……
“我喜欢聂鲁达。”说完我深沉地笑了笑。
她一时失语,大概吃了很大一惊,呆呆地望着我。
“我是第一个看出来的人吗?”我接着笑问。
她慢慢缓过神来,眼神迷离无措,“嗯!”
那一天是1月28日,“早晨”10点28分,我们彼此的目光,交织了大约128秒。
其实这首诗,我觉得可能源于她的某个故事,她此前一定有独特的理解,我也问过,但她缄默了。
我想,好戏的主角,不一定永远只能给一个人演,每个灵魂都可以让主角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我的真实身份在那天也被她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