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吴译抱着一沓杂志和纸用脚顶开谢珩办公室的门。
“来,谢珩,快对我感恩戴德吧。”,吴译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手拍在那沓杂志和纸上,颇为得意。
谢珩在整理卷宗,头都没抬一下,“什么?”
吴译“啧”了一声,不满他这态度,卖卖关子,“你绝对感兴趣。”
对于吴译这种游手好闲的行为,谢珩已经能淡定自如的应付了,“出去,把你手头的案子解决了,否则,这个月扣你工资。”
“我去,”,吴译跳脚,“我好歹也是合伙人之一,你还能扣我工资?”
“不要拉倒,林绾眠的资料我搬回去自己看。”
一只手压在了上面,谢珩起了身,将资料挪向自己,说话客气了些,“周末请你吃饭”,又说了句,“谢谢。”
“咦~”,吴译耸了耸肩,摸着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谢珩开金口说谢谢真是他百年难获的荣幸,“这可是小爷我动用了人力物力财力弄到的,岂是你这小恩小惠能打发的。”
“我投资你的火锅店。”,谢珩已经拿起一本杂志翻了起来,随意开口。
“行。”,果然美色误人,吴译笑着退出了谢珩的办公室,大律师就是不一样,出手阔绰,随随便便就撒钱入股。
谢珩推开了工作,杂志一本一本的翻,资料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关于林绾眠的一切,他都想要知道。
从事务所到家里,当他再抬头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
一向自律的谢珩,五年来已经是第二次违背了自己的原则,而两次都是因为林绾眠。
他不自知,洗漱后,只开了壁灯,坐在床上又打开了浏览器,搜索关键字是林绾眠。
网上的资料不多,还没杂志上的多。
谢珩修长的手指滚动着鼠标,页面一直往下滑,暖黄的灯光和电脑的白光变幻莫测的交映在他刚毅的脸上,显得深邃。
突然,一条视频标题吸引了他。
画界新星林绾眠为何不画肖像画?
他指腹一摁,点击进去了,是一条访谈剪辑视频。
林绾眠只一袭长裙,青色从上至下由浓渐变为淡,裙摆为白,几滴浓墨洇开,冰肌玉肤,一支玉簪挽起长发,全身上下无任何点饰,妆容淡雅,端庄的坐着,面对镜头,气定神闲。
谢珩摁下暂停键,手指抚上屏幕上正弯笑的脸,眼里心里都是浓郁的迷恋。
他想起资料上的一段话,是一位在国际声誉极高的贯通中西文化的画家,用了一首诗形容林绾眠早期的画。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而林绾眠,人如其画,不大喜,不大悲,安然处世。
“请问,林小姐是否不擅长画肖像画?”
“不是。”
“那林小姐为什么从步入画坛至今从未在画展中展出过一幅肖像画?”
“我会画肖像画,但我不想画。”
“林小姐是否考虑过画肖像画?或是说,一生不画肖像画?如果是这样,是否另有隐情?”
“我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画肖像画,至于隐情,并没有,只是个人喜恶。”
这条视频是一年前林绾眠刚回国的第一个采访,之后她就不再出现在媒体面前了。
谢珩若有所思,放下电脑去了书房,从书架的暗格里拿出一个大盒子,里面装满了林绾眠的东西。
谢珩坐在桌前,打开桌灯,从盒子里拿出一幅画,是林绾眠给他画的肖像画。
那天林绾眠冒寒来他家就是为了给他看她画的肖像。
这只是一张简简单单的素描,林绾眠随随便便就能画出来,他却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保护了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