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维持大众眼中仙气飘飘的仙女形象?”
“唉,”,林绾眠灌了一大口啤酒,冰冰爽爽的,直下喉咙,酣畅淋漓,“好歹也是公众人物了,还是要注意影响的。”
“没想到你还能有这自觉。”,吴译哼了一声,相当斯文的拿起一根薯条蘸番茄酱。
林绾眠趁机抓起一块披萨塞进他嘴里,堵住他的嘴,然后趾高气扬的笑。
谁能想到,一个被誉为人间维纳斯的画界新星与一个被称为律条狂人的律界精英在家中毫无形象可言的大吃大喝。
吴译慢悠悠的把披萨吞下,促狭的眼尾勾起,露出精明的笑,吃得开心就好,接下来,进入提问环节,
他假装不经意的开口,“一年前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以为你们会知道的。”,林绾眠想,她当时刚拿下特纳奖就回国了,而且立马办了一个个人画展,本就荣誉满身,又顶着天才画家的光环,媒体大肆报道,宣传铺天盖地,备受关注,排场不亚于当红明星,她以为他们全都会知道。
“我们?”,吴译故意咬文嚼字,“除了我还有谁呢?”
林绾眠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明知故问。
她朋友不多,吴译是一个,谢珩以前是男朋友,后来也就只有榆溪姐和宁云两个人。
吴译暗暗思忖,打算乘胜追击,“你还对谢珩上心?”
“没有。”
“嘴硬。”
“真的没有。”
“谢珩现在还是单身。”
吴译不慌不忙的抛出杀手锏,一语击中靶心。心理学上,人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他倒要看看现在的林绾眠将谢珩置于何种地位。
“真的?”,林绾眠眼睛从桌上的狼藉移向吴译,目光探究,半信半疑,但上扬的声调暴露了她的愉悦和期待。
吴译微低头,两手肘撑桌,手掌交握,额头抵住手边,似有似无的笑浮在嘴边,眼眸一片深暗。在法庭上,他一旦露出这种笑,就说明对方已中他下怀,他胜券在握了。不过,后来有人发现了这一习惯,所以他也时常假笑,迷惑对方律师,乱他阵脚。
“当然了,你们分手后他就没谈过了。”
有回忆试图破出掩埋的尘埃,一股复杂的滋味在林绾眠心头搅着。
谢珩是不是在等她?
“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你喜欢谢珩,为什么要说不喜欢?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分手后一声不吭就出国?为什么五年杳无音信?”
吴译以法学的角度,秉着先发制人的原则,对关系到林绾眠与谢珩关系变化、林绾眠出国原因以及出国经历进行询问,从而判定林绾眠的“罪行”,力争做到让林绾眠将自己的“犯罪事实”陈述清楚。
林绾眠沉浸在上一个问题的回答当中,还没反应过来,吴译又丢出一串问题,听得她头都大了,晕乎乎的,皱眉不耐道,“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请如实回答。”,吴译一板一眼的说。
“怎么,”,林绾眠不干了,两手一摊,冷了声,“吴大律师是把我当委托人还是对方律师了,如果我撒谎是不是还要采取强硬措施?”
她摘下手套,往桌上一丢,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事儿她林绾眠压根不干。
“林绾眠,作为你的朋友,以及谢珩的朋友,我只是想了解清楚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回国的目的。”
他的直觉认为,林绾眠不只是单纯的想回国发展,换句不好听的话说,她绝对是有企图、有预谋的,至于谋的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吴译正襟危坐,正言厉色,他没有在和林绾眠开玩笑,也不是和她讨价还价的商量,而是他有知道一切的资格。
吴译不拘小节,通常一副顽固子弟无所事事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误认为他是一只可以任人拿捏的绵羊,殊不知,他最擅长的就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林绾眠感到脑壳一阵痛,那些事情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只闭上眼睛说了句,“以后你就知道了。”,态度是拒不回答。
从林绾眠的微表情和她说的话中,吴译敏锐的捕捉到了两个重要的信息点,第一,林绾眠出国之前绝对发生了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对她打击很大,第二,他的猜测没错,林绾眠回国是蓄谋已久。
吴译深知继续进行下去也不会有很大的收获,所以谈话到此结束。
他挽起袖口动手收拾桌子,一边收拾一边感叹,他真是当代少有的温婉居家好男人,既上得厅堂也下得厨房,以后要是谁嫁给他,绝对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也不知道哪个女孩子这么好运。
他又瞧了瞧沙发上仰躺晃荡着小腿,吃饱了就开始逗狗的林大佛,摇了摇头,不过一想到谢珩以后要伺候这姑奶奶,他就万分期待。
他向林绾眠问了厨房的位置,去厨房打算拿块抹布擦桌子时,无意看到一个房间的门半开着,客厅的白光照了进去,正对门的一幅画落入他眼里,夜晚的城市,被黑暗完全笼罩了,没有霓虹的闪耀,只有高楼大厦孤立。
他知道这是林绾眠的画室,出于好奇,他慢慢的拉开了玻璃门,当整间画室一目了然的展露在他视线内时,他惊了,或者可以说是被吓到,横着竖着的画靠墙立在地上,全都是黑白色的,连画架上还在上色的画用的颜料也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