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敖龙夺门而去,却也再并未看那宫雪山一眼。行至宫家祖宅中院,微一停顿,吼到:“宫大,宫三,宫十,你们三个废物,去为宫二收尸!需用上等烈马马皮裹好!莫让宫二英魂踏入那王家之门!此时办不妥当,你们就随他而去吧。”
宫大,宫三,宫十,此时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突然听到老祖宗的怒吼,先是一怔:“老二死了?怎么可能?”尚自疑惑,接着就听到“办不妥,就随他而去吧。”老祖宗最后一句话,话语虽轻,但对于这三老无疑是晴天霹雳!
他们不知,为何老祖宗和那王中战至酣处突然停下,也不知为何老祖宗和那王中不再交战?!他们或许永远也没机会再知道了。
此时让他们去面对那煞星去要老二遗体?还是逃跑比较快!但是,老祖宗发话,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外有王中,内有老祖宗!怎么办?!
宫十看看宫大,看看宫三,沉默了会儿,猛然一震,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张老脸顿时泪流满面!起身默默走了出去。心里暗道:“二哥,十弟前来迎你!迎你英魂回来!”宫大,宫三见宫十如此,已然相通其中关节,却也是满脸愧色,起身追宫十而去!
却说那月颜说走吧,王中自是想走,但也略有难处,他心知宫雪山为何服毒自绝,又听到宮敖龙的咆哮,却也是看着月颜,月颜自然也是听到老祖宗的怒吼,也是黯然点头,默默哭泣。
王中放下宫雪山,脱下白袍为宫雪山盖好,走到床榻旁边,沉默俯身将月颜紧紧抱在怀里,月颜终是失声痛哭:“中哥哥,爷爷没了?爷爷没了!”
“乖孙女,莫哭,来,爷爷抱你下来。哈哈”
“月颜,女孩子呢,说话要轻,别像个男孩似的。”
“呦呦呦~爷爷不好,爷爷错了,别拽我胡子。哈哈。”
月颜想着爷爷那音容笑貌,轻轻一挣,将昏迷的念心在床上放好,下床,微一摇晃,似是站立不住。一则,月颜为念心疗伤,自己生机已损,二则,月颜,痛失爷爷心神俱伤!月颜走到爷爷宫雪山遗体前,缓缓跪下,王中也赶紧起身,过来跪好!月颜俯身给爷爷磕了一个头,看了王中一眼,轻轻的说道:“爷爷,你放心吧,王中他不敢欺负我的!他以后都得听我的,他要不听我的话,你可得惩罚他。”王中心里苦笑,赶紧也跟着磕了一个头。月颜又俯身磕了两个头,看着宫雪山的遗体说道:“爷爷,以后再也没人叫我乖孙女啦,再也没人教我说,女孩子说话要轻啦,以后再也不能拽爷爷的胡子啦。”这几声说的是轻轻柔柔非常好听,月颜似是在笑别爷爷,实则泣不成声!王中听得是肝胆俱碎,心里是无尽疼惜,忍了许久的泪,流了下来,痛哭失声!也是磕头两拜!
宫大,宫三,宫十,此时已站在门口,宫十手里拿着一张鲜血淋淋的马皮!
此时几人皆是沉默,谁也不再出声,这月颜的闺房里陷入了一种肃穆的沉静,宫大,宫三,宫十,走上前来,在宫二的遗体前沉默的躬身,然后三人吧宫雪山,连同王中的白袍仔细包好,抬着宫雪山出了闺房!那马皮上的血,兀自流了一地,看着却是像花瓣,像红毯,又极为触目惊心。
“王中,咱们走吧。”月颜轻轻柔柔的说道,“这里,我不想再呆了。”王中领命,赶紧拿被褥包裹好念心,抱在怀里搀扶着月颜,出了房门,出了宫家那似血盆大口的朱门,下山而来。
到了山下,那十八辆马车俱在,车上却已经空空。月颜看着那十八辆马车,有些震撼,有些诧异,微微皱眉,问到,“王中,你来都带了些什么礼物,装了这么些车?”声音仍旧是轻轻柔柔非常好听。
王中对这些物事本也不太在意,却听到月颜想问,为了逗她开心,想了一下,说道:“也没什么,有七色布匹绸缎各千匹,古画一幅,墨宝三篇,”月颜听了声音平静轻柔说道:“还有呢?”
“还有黄金万两,南海珍珠两颗,哦,还有夜明珠两枚。”王中笑道,:“没有其它了。”
“嗯,”月颜听完也不生气发火,声音轻轻柔柔的说道:“王中,我有三句话,第一,以后家里的钱财布帛针头线脑都归我管,你可服?第二,以后家里大小杂事家务,都由你来做,你可服?第三,以后我说什么,你都得听,你可服?你个败家子。”
“服服服,都服,都服。”王中傻眼。驾了马车,带着月颜,月颜抱着念心,回家而去。这来的时候,是快马加鞭,兴高采烈,有战意,也有开心!
这归途原本应该是更加开心才对,可惜,现在少了小念心,而月颜又失了爷爷,王中想抖个鞭花“啪啪啪”也是不敢,车队慢吞吞的走着,那车队后边的那两匹来时被念心虐的爆惨的烈马,此时却是来了兴致,只感觉自己下蹄太轻,走的太慢,飞的太低,在那里“啊啊”的嘶鸣示意前边快点,王中听得心烦,啪啪两鞭抽去,这俩夯货就老实了,还没走多远,又故技重施,王中啪啪又是两鞭!这俩货性子太烈,一路不停嘶鸣,所以一路不停挨鞭,待走到半道,这俩货终于不叫,老实了,可是那鞭子还是准点到来!
这俩匹马一名追风,一名奔雷,却是大眼瞪大眼,相互对望,乖乖类,今天惹了一对活阎王!却也不在嘶鸣,也不在反抗,老实巴交,跟着车队缓缓而行,那背山城是遥遥在望。
终于活着回来了,这俩货心想。
“到家了”王中月颜相对一望,看看怀里的念心,念心仍旧似乎昏迷不醒,但他已被擦洗的干干净净的小脸上虽有痛苦,但也有隐隐的笑容,好似再说:“叔父,月颜姐姐,我们一起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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