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憋尿

 洗手间内只剩下男厨师一人了。

    阁门内的蹲池也好，开放公共的尿池也罢，终于彻底恢复了安静。

    只是······

    男厨师方才撒了一半，身体紧张过度，并且瞬间把尿憋进去，现在的膀胱，是又胀又痛，任他如何放松，也撒不出半滴尿来。

    男厨师继续酝酿深呼吸，就跟健身和生孩子那样，深呼气······缓吐气······深呼吸······缓吐气······

    慢慢地，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了，只是还没能够尿出来，感觉尿道完全堵死了。

    不过男厨师觉得没关系，四下无人，他可以安心地等待下去，直到顺畅尿出来，彻底清空膀胱，然后舒舒服服回厨房开工干活！

    只是，这可是早茶市啊，人人喝茶吃早点，不乏屎尿多的人。

    这时，洗手间门口开了······

    接着涌进一股吵闹声，进来了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头子，门自动关上，隔开外面吵闹声，安静的公共便池内，清晰听到老头子嘴里吹着口哨，大概是老头子喝早茶，喝得很欢心呢。

    老头吹的曲子，节奏把控很好，肺腑通透，音色美上天了。

    巧了······

    这么多空的尿池，老头子不站，习惯性，有秩序地，站在男厨师身边的尿池，刚好与男厨师排排站着，一同抬头挺胸，面对白色墙壁解手。

    这时刻的男厨师，脖子不动，却在斜着单眼皮，暗自看了一眼，身旁尿得滴滴答答响的老头子。

    这也奇怪了，老头子虽然弯腰驼背，解手方面，却又快又顺利！

    然后老头子继续吹着口哨，麻利关上拉链，转身过去洗手台洗手，感应的龙头喷出水条，洗手间内清晰听到“刷刷刷”的水响声。

    男厨师此刻见别人尿出来了，自己还没有半滴的动静，就浑身散发着尴尬，立刻全神贯注，闭眼放松许久，可惜身体不争气，竟然还是尿不出来。

    他感觉已经闭眼许久了······

    身心痛苦不已之时，他察觉身后的水声停了，老头子的口哨声也没了，老头子应该是走了吧？

    他又放心呼出一口气，酝酿半会，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侧脸回去看看后面，能够确定无人，才好全身心放宽心，好让自己一鼓作气尿出来。

    天知道！

    当这个男厨师，毫无防备地回头，小眼神心虚地巡视洗手台的时候，一张老脸竟堵在他眼前，还瞪着圆溜皱巴巴的双眼，诡异对着他笑着：“嘿嘿，嘿嘿······”

    男厨师见状，赶紧摆正头，继续对着天花板正经“解手”着。

    此刻的空气，凝固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尴尬。

    这个老头子脚下踩踏的哪里是地板？那可是这个年轻男厨师捧了一辈子的高傲的自尊心！！！

    老头子看到他被惊吓的表情后，老头子就扭正腰杆子，两手放在身后，欢心吹着口哨。

    吹着吹着，到了洗手间门口，老头子又停下口哨来，放慢脚步，慢悠悠离去，声音如诗人般，用粤语慢悠悠回荡：

    “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天公不作美，如此憋屈，前途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