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更快的加力加速度下落,径直坠落在灌木丛中。
他很快从荆棘中爬出来,还装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真刺激!”
此时,木子枫的手和胳膊因为没有衣服的保护都已经被剐出血道子,上衣胸口的部分也有几处被枝子划烂。
不像木子枫这般笨拙,宿舍其他小兄弟都轻车熟路的完成了降落,几个人从容地拍拍土,然后招呼木子枫向计算机技术授课处进发。
木子枫的可笑行并未受到同伴的任何嘲笑,可能并没有人看见,也可能有人看在眼里却记在心中,总之,这段插曲并未妨碍大家那晚在互联网中心甚是开心的学习进程。
不同的是,木子枫后来只能自顾忍痛,心里打鼓,不知其他的人有没有注意到自己摔在草里的惨状,他一心想着这些,连游戏是否好玩,如何返回这些细节都不太记得。
在学校的时光飞逝,很快木子枫的强颜欢笑就换来了回报,他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新的小集体。
记得那个时代几乎每个家长都会反复叮嘱,禁止自己子女和坏孩子玩,怕他们学坏,在他们看来,孩子抽烟学坏都是大学才会发生的事情。
其实几乎每所中学都存在一帮抽烟扮酷的无知少年,他们并不是不想学好,更不是在为以后踏上犯罪道路做着准备,他们只是好比路边野草,无人问津罢了。
那时学校对于这类成绩差兼“品行差”学生的处理方法是一种“冷暴力”,将其安置在教室的最后排入座,所有老师几乎都会选择性遗忘这些不用功头脑还愚钝的差生。
道理很简单也很冷酷,老师的精力有限,何必对这些“垃圾股”多花精力,连木子枫的爸爸都告诉过他,“教育就是投资,是要求回报的,没有回报的事情叫‘花钱不办事’!”
然而木子枫无奈之下却被迫融入了这样一个群体。
有天在宿舍厕所,张子枫前脚刚走进去,就见到晓宇和吴正二人正在厕所抽烟。
晓宇戏谑道:“子枫啊,来一根怎么样?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于是,伸手就从兜里拎出一支烟并递了过来。
木子枫脑海中又一次浮现他所谓的“小团体规则”,也伸手接过烟,一并要了火,点燃了它。
和一般烂片中的少年一样,第一口香烟入肺都会被呛得乱咳。木子枫也不例外,他怎么也想不通这种破玩意儿怎么还需要花钱在厕所这种臭哄哄的条件下,偷偷摸摸地“享受”。
晓宇和吴正看到木子枫被呛,就像足球比赛终于盼到了进球,都肆意大笑起来。
“你娃还是太嫩,老子第一次抽就没事。”吴正打趣道。
除了抽烟,坏学生兜里天天揣着打火机,想来也需要有一些别的作用。
之前提到成都夏秋的天气就像在蒸桑拿,假如再赶上阴雨连天那就真是“冷冷的冰雨在脸上无情地拍”了,因此,晾干衣服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一般来说,这种天气条件下,晾了四天的衣服都不见得能完全干透。
晚上熄灯后,木子枫和全宿舍的其他人也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望着还在滴水的衣服,明天却需要穿,大家都愁眉不展,无可奈何。
突然,木子枫灵光一闪说:“咱们生火烤烤衣服如何?”
这完全是一次创造,木子枫并没有点过火,更谈不上在室内用火烤衣服,可能仅见过几次户外生火烤衣服的场景也仅是出现在一些烂俗电视剧的表演中。
黑娃问:“点火可以用打火机,可是咱们用啥子生火呢?”
“可以用字典噻!”小莫答道。
“一本书那么厚,纸还多。”他又接着说。
大家说干就干,在黑暗中,小莫摸黑拿出一本新华字典,晓宇取出一支打火机,只听“咔吧”一声,伴随着一股电流,一丝微弱的火光浮现。
两秒之后,火光就被传递到字典的某一页并吞噬着该页上面的一个个汉字。
火起之后,晓宇赶紧撒手把带着火的字典仍在宿舍瓷砖上。
“这样不行,很快就会烧完了。”木子枫说道。
于是,几人又翻箱倒柜,各自找出一些不用的教科书,辅导书,大家按顺序一本本的将自己的书投入到正在燃烧的火焰中,仿佛烧掉的不是书,而是捆扎在各自身上的枷锁。
这火光越烧越大,逐渐照亮了整间宿舍。
每个人都盯着这火焰目不转睛,仿佛那是世界的中心,有什么强劲的磁力正吸引着每个人。
木子枫从其他几个人的眼中都看见了火光,他想起了卖火柴小女孩的故事,也许火真能带给每个少年梦想成真的幻想。
不知不觉,大家的手也不听使唤了,几个人同时都在不停的往这堆熊熊大火中添加从教科书上撕下来的纸张。
突然,一撮火星飞了出来,飘到木子枫的T恤上,它很快就在这件衣服上“扎了根”,并“结了果”,烧出一个小洞。
洞的四周还带着细细的一丝橘色正在不停扩张。说时迟那时快,木子枫夺过距离他最近的一个盛着水的杯子,泼了过去。
其他几人也立马回过神来,几杯水同时泼了过去。
火灭了,剩下一团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