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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沈溪南的人便冲向老槐巷方向。
他年纪小,速度虽快,却难免体力不支,跑了很长一段后迫不得已停下来喘气,没瞧见前头有车马过来。
这行人是官宦人家的做派,前头公子骑马,后头是女眷马车,不多会便来到他身侧。
“溪南,你怎么在这里淋雨?”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溪南抬头,发现是张天策骑马过来,他脸上立刻绽出笑颜,“天策,你的马可能借我?”
“可……”
“不可!”
异口同声的声音,听得沈溪南一愣,不由得循声望去。
恰好后头的马车也到了,车帘被撩开,露出张钟氏那张带有怒意的脸,“哟,这不是信勇侯家的公子吗?当初让信勇侯去皇上跟前说句好话都不肯,现在怎有脸借马?”
“哼,我告诉你,别说是马,就是驴我们也不可能借!”张钟氏说罢狠狠瞪了眼儿子,而后冲小厮怒斥道:“还不帮公子牵马?自身难保了还想连累我家天策,晦气。”
张天策心有不忍,喉咙动了几次,话都没说出来,最后还是低着头,满脸愧疚的跟随母亲离开了。
沈溪南小小的身影,在风雨中突然便变得孤寂单薄,在十一年的岁月里,他从来都是顺风顺水,头回受人白眼,心头紧得喘不过气来。
原来,这股侯府要倒的妖风如此冷冽。
“沈兄,如果你不介意,我的马借给你。”
突然,牵绳递到沈溪南眼前,他愣愣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和淡笑的脸,是吴亮。
吴亮微笑着,眼里没有任何幸灾乐祸,有的只是担忧。
“多谢。”沈溪南接过牵绳和马鞭,拱手行礼道:“大恩来日再报!”
“不足挂齿,想必沈兄还有要事要忙,我就不耽搁沈兄了。”吴亮拱手回礼,并退到街旁。
沈溪南翻身上马,再看吴亮,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愧疚,之前他还记恨七殿下偏心吴家,现在看来吴家人品性都是不错的。
“告辞,待事后定亲自上门还马。”沈溪南说罢打马而去,片刻间已消失在春雨茫茫的街头。
老槐巷住着大部分是有军功的将军,沈溪南刚到,还未找到言府府门,便瞧见大批官兵拿人,老老小小,男男女女,数百号人,吵吵闹闹,哭哭啼啼的,场面好不吵杂。
“这是怎么了?”有大胆的路人好奇,与身边人讨论着。
“终于遭报应了!这家人可不是东西,仗着有军功,硬生生将书塾先生一家的籍贯做成贱籍,然后强占了人家的女儿,害得老先生夫妇有冤无处伸,只能吊死在房梁!”、
开国后皇帝正在全国普查人口这事沈溪南也知道,只是他不知有人胆子竟然如此大,敢将书塾先生的户籍写到贱籍。
“哐啷。”
有人哭闹撞到了被摘下的门匾,将‘安远将军府’几字露出来,吓得沈溪南差点没站稳。
安远将军是沈溪南提携的人!
“抄家?这就要抄家了?”他急得赶紧牵马,绕了两条街,左打听右打听,才找到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