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人询问,见回答都是一样的,方确认孙让并未撒谎。
她并不知道,在自己来之前,王韫秀已经来过一次。
回到澡堂后院,在庭院等了一会,郭海和裴晃便一起来了。
茗玉上前将情况告知了二人。
裴晃是名瘦长男子,头发束的一丝不苟,颔下留着一缕长须,年龄看起来比郭海小几岁。
两人进屋后,裴晃关上门,朝孙让道:“孙兄,将你手下在长安的落脚处告诉我们吧,这对你我都好!”
孙让恨声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带着你们参加老曹的私宴!”
郭海哼了一声,在墙角一张椅子坐下,道:“若没有那件事,你儿子现在已经被处斩了,你们孙家的生意,也不可能有现在这般规模!”
孙让怒道:“我宁愿丢个儿子,也不该参与你们陷害王将军的事!”
郭海冷冷道:“我们怎么陷害他了?那话是他自己说出口的,难道还有人逼他?”
“不错,他是说了那话。可那是在酒醉之下,听到你们提及圣人生病、担心大皇子争夺储君之位才说的!”
裴晃冷冷道:“无论他是什么情况说出来,总归说了此话,我们并不算陷害他,你有什么好怕的?”
孙让咬牙道:“你们让我和老曹隐瞒酒醉的事,又不准我们提起当时他说此话的情况,就存着陷害的心思!”
郭海一拍桌子,怒道:“我们现在没功夫和你扯这些!再说,你当初都答应了,我们救了你儿子,又一直照顾你们孙家作坊,如今可容不得你反悔!”
裴晃走到孙让身前,俯视着他,道:“我们再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孙让直视着他,道:“我需要你们一人写一个保证书,事成之后,不得伤害我们孙家任何一人!”
裴晃与郭海对视一眼,笑道:“这有何难?只要事情成了,我们又何必再为难你?”
孙让接着道:“倘若河西将领找我麻烦,你们也要帮我!”
郭海起身道:“行,应你便是!”
“我侄儿明年参加科举,你们也要想法子让他……”
郭海怒道:“前面两个条件已经是我们底线了!再敢得寸进尺,大家就一拍两散。反正那封信也未必能有多大作用!到时候你们孙家的下场,哼哼……”
孙让赔笑道:“郭刺史何必生气,这不是商议着吗?那好吧,只要你们答应前两个条件,我就将我那亲信下落告诉你们!”
裴、郭二人正要写下保证书时,茗玉忽然推门进来,面罩寒霜,分别在裴晃和郭披耳畔低语了几句。
两人脸色都变了,死死盯着孙让。
孙让忽然有种不安的预感,呐呐地问:“怎、怎……”
话还未说完,一点寒光在眼中不断放大。
……
书架后的密室中,烛火噼啪响着。
这间密室只有书房一半大小,与密道相连。里面除了李光弼外,还站着李羽、王韫秀和高华。
另有一名锦衣男子坐在轮椅上,双腿缠着白布条,赫然是边令城。
他皱了皱眉,道:“怎么没声音了?”
边令城身后还有一名小太监,是他的义子戴守礼,答道:“是不是都走了?”
李羽也觉不对劲,趴在墙上听了好一会,外面没有半点声响,又过了一会,他伸手在控制机关的机括上一拧。
“嘎吱”一声,书架横移,外面的书房却一片漆黑。
王韫秀提着盏灯,箭步进入书房,脸色登时大变。
书房中没有一个活人,只剩下一具尸体——孙让的尸体。
孙让就坐在椅子上,脖子上插着柄飞镖,脸上残留着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