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说起这念琪念老板,也称得上是个奇人,念老板来历未知,没错,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氏,人们只知道他是当初两党内战爆发时北漂的流民,虽是男儿身,却比北平最红的头牌姑娘还多几分神韵。
后来被当时在北平唱戏的戏班子张家班班主收留,学唱戏做了戏子,只唱旦角儿,无论是杨贵妃还是虞姬又或那些聂小倩崔莺莺之流,都能演绎活了,这古都里也不知有多少男儿在暗自倾心,奈何这念老板生的再美,他也是个男儿身子。
后来,他便那么自然而然的红了,原本只是个三流戏班子的张家班,也沾他的光一跃成了北平各大茶楼子的座上宾。
老班主也就顺势把戏班子扔给了他,自个儿在幕后享清福去了,念老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接手了张家班也不嫌名字土,继续用着,老班主也被他伺候着,安心当着张家班子的老太爷。
如今是北平沦陷后的第五十三天,季秋时节。
日本人的当权者早在一月前就下令让日本军官停止对北平市民的烧杀掠抢,伪满政府需要的是对北平的长久统治,不是一座被杀光烧尽的空城。
这期间一些重要的资源和财富已经被暗中通过东北运送回了日本本土,仲秋时日本人让江朝宗做了伪北平市政府的市长,方便他们对北平的统治。
这段时间,日本人掌控各大钱庄大力推行了日本政府和伪满政府的货币,民国的货币体系奔溃,没多久,北平的大部分市民就习惯了这一切,拿手里的银子换了日本人的货币就可以继续生活。
被敌寇的统治,让大部分北平市民为了忘记恐惧而选择麻醉自己,酒楼,勾栏瓦舍,戏园子是这些人常去的地方。
有血有肉誓死不降的国人每天都对着日居住区,维持会,自卫团等地做自杀式袭击,但每成功刺杀一次日本人或汉奸,都会遭到日本人对普通市民的疯狂扑杀。
百姓们活过了今日,不一定能活过明日,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让你死亡的原因是什么。
所以这个时候手里还有些银子的人,都在疯狂的挥霍,这也是日本人愿意留下那些妓女和戏子在北平的原因。
那些钞票,他们想要多少就能印多少,日本人真正需要的,是那些纸张换来的真金白银。
......
台上人唱戏,台下人听戏。
那最近戏台,赏戏最佳的位置,一位身着青色长袍,面容俊美,器宇不凡的男子正背脊挺直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台上的戏,右手随着戏曲的节奏有规律的敲打着扶手。
在他的右手边,坐着一位同样雄姿英发的白袍男子,但从这位男子所坐太师椅后挪半步,时不时还要张望四周,面色微紧的状态来看,应该是那认真听戏的男子的下属一类。
果然,就在白袍男子又一次下意识张望四周时,那青袍男子丹唇微启,吐出一句话来,
“皓漾,不用那么紧张,且安心听戏。”
“我有在用心听的,不过书睿你有没有发现,那台上的,我听旁的人讲唤作念琪的角儿,似乎像是那信家的念哥儿,同样出落的俊俏,名字里又同有一个‘念’字,很难让人不心怀疑惑。”
被叫做皓漾的白袍男子闻言回过头来轻轻一笑,看着台上即将唱完这一折戏的念老板道。
“我看就是了,不会错的,一会台上戏罢了,你去递上拜帖求见,用我的本名。”书睿回皓漾话时语气虽然尽量放的平静,但收进袖口里紧握的左手却出卖了他此时的情绪。
内心的愉悦、紧张和情怯与多年前的记忆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脸色有些潮红,苦苦追寻多年的幼弟信守执化名念琪就在眼前的台上唱戏,记忆里那个哭着闹着要随阿姐一起嫁入第五家的孩子,如今已然生的亭亭玉立。
“好啊,我也是多年没有见过念哥儿了,甚是想念。”皓漾点点头应了下来,而后献宝似的拿出来一张折子,递过去在第五书睿眼前晃了一下又拿了回来。
“早有准备?”
“本就有打算这次来拜访一下这位北平城的名角儿,看能不能发展成党国在这边的线人,没想到这念老板还是一位故人。”
第五书睿闻言点点头不再说话,许是自己关心则乱,这种事本就是副官要提前准备好的。
......
张生:长安下第心惭愧,难得小姐草桥来!
崔莺莺:蜗角虚名何足贵?与郎君布衣粗食也称心怀。
张生:小姐说话真可爱,以前之误俱释开。
崔莺莺、张生:夫妻双双把马上,碧蹄踏破板桥霜。你看那残月犹然北斗依,
可记得双星当日照西厢...
“好!唱得好!”
“念老板!”
“再来一个!”
说话间,那念老板扮的崔莺莺与班里伙计一起唱出了戏词的最后一句后,躬身向台下为他欢呼的观众行了一礼才缓缓挪步去了后台。
与此同时,在念老板红唇里吐出最后一个字的那时候,姜皓漾随着第五书睿起身开始鼓掌,待念老板的身影消失在台上去了后台后,姜皓漾对着第五书睿轻点了一下头,不理会周围还在热情高涨中的观众,从旁的入口也进了后台。
叁
“念老板,那门外来了个公子。”
丫鬟小棋端了一小碟枇杷果进了后台放在梳妆台上,在拿一个小银汤匙旋着刮枇杷果的皮时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
小棋如此行径不是不对念老板的事情上心,而是自打念老板红了之后,每日里来上门求见的公子就没有断过,一开始小棋还会特意来禀告一声,后来念老板拒绝的次数多了,小棋也就不再理会那些上门的公子了。
今日也是念老板刚唱了一折戏,小棋给送些润嗓子的枇杷果来时见门外有一极美的公子多瞅了两眼才在为念老板剥枇杷果皮时顺口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