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凝看到绳子是从木桥另一面悬崖上垂下去的,如果还在落魄坡上,现在木桥已断,山谷已堵,怕很难再出坡去。
哥舒戈怕席青爬上来,不敢耽误时间,夹起韩凝就往山下跑。
韩凝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两片肥肉夹在中间。力道还奇大,他怎么挣也挣不开。
从穿越过来,被夹了两次,第一次是慕天虹,这次又被夹上了。
也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古人喜欢这个方式抓人。
哥舒戈腋下都是汗味,熏得韩凝捂鼻子,恨不得把鼻子拧下来。
哥舒戈脚程不弱,比马都慢不了多少,不一会便到了山脚下。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韩凝被他夹的透不过气,双手拍到他盔甲上,砰砰作响。
“放了你,你这小贼又耍花招害老夫啊?”哥舒戈腋下又紧了紧。
“你这老头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又和倔驴一样,怪不得我那媳妇说咱俩是父子。”
韩凝脸朝下,感觉地面一会近了一会远了。
“我就呸,小贼临死了还冲我大辈,我是你爹。”
“如果真是父子,你岁数大,当然要当爹。难道还我是你爹啊?”
“你还和老夫相提并论,就你那点事,什么逛妓院,勾引宫女也太没出息了。”
“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下定论?你听我说,我原来是龙城郡人,因为好赌好色,被当地恶霸逼迫不得不逃到了娘舅家,可娘舅见财起意,要把表妹卖给恶霸当外房,我当时火就上来了,拿起菜刀砍死了娘舅两口子,还把他们家养的猫狗羊驴全部杀掉,才泄了我心头之恨。”
韩凝表情凝固下来,双手像螃蟹一样乱舞,“对,就是这招黑虎掏心……”
“你又胡说,就你小子连我手下的兵勇都打不过,还杀了两个人。”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将军果然智力超群。当时我也知道打不过,就下了迷药。”
“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到像你能用的出来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吗?”韩凝神神秘秘,嗓门压的很低。
“他们要祸害你表妹,表姑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能不生气吗?”
“哈哈……这个你没猜对。我那表妹貌美如花,我怎么能让她落入别人之手。她就是岁数小了点,再养几年,我就……”
“嗯……”
哥舒戈的表情突然郑重起来,放他下来,像不认识一样打量他,“你小子果然是色中恶鬼,连姑表亲都不放过,这和老夫有七分,不八分像了。”
韩凝活动腰松筋骨,假装不看他,转动脖子时,有意无意的瞥上一眼。
哥舒戈脸色凝重,似有心事。
韩凝微微一笑,“我和表妹又去厉阳投奔亲戚,可我这好色的毛病改不了,勾拱上了宫女。眼见事情要败露,才想起望江郡有我一个没过门的媳妇。我和表妹到了艳春楼,知道媳妇在给禄小小当丫鬟。我和表妹一路找到艳春楼。”
“我见禄小小真叫漂亮,魂立刻就被他勾走了,早把我媳妇忘到一边。我天天缠着禄小小,这三个女人里就属我媳妇长的最丑,我把他冷落一边,她怀恨在心,有一天把我灌醉。然后就有后来的事了。”
哥舒戈沉吟道:“这么说来,你那媳妇是嫉妒你表妹和禄小小在先,因爱生恨,才找人抓你表妹,又怕禄小小活着碍了她的眼,就把你表妹送给郡丞,合伙想出这么一个奸计。那落魂坡上火烧我二万兵士,只要上了坡的都无处可逃,定是你那媳妇也不想活了。她也是忠烈之人,嗯,值得钦佩!”
韩凝听他越说越慢,目视前方长叹短叹。看来是说中这老头心事了,后面的话不用他编哥舒戈都帮我说出来了。
他歪着嘴坏笑,却不敢出声。
哥舒戈面色越来越难看,韩凝还真想安慰他两句,可这么一个大恶人,他难受才是活该,还是不安慰了。
哥舒戈看着天边的云道:“儿啊你和老夫同病相连,都是苦命的人啊。”声音很是凄切。
这一句把韩凝雷够呛,怎么这就认上干亲了?
哥舒戈继续说:“怎么你不愿意叫我一声爹吗?”
韩凝没想到事情会到了这个地步,张大了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这老头是萧国的敌人,真成了他爹,他在萧国再难立足,到时候怎么再生存下去?
哎……管这么多干嘛,救回表妹就回现代一走百了,还是现在保命要紧。
韩凝老气横秋的说:“愿意,当然愿意,有你这么英勇神武功,聪明睿智的爹,八辈子都求不来的福气。”
“好,好,好,从今天开始,你我就是父子了。哈哈哈哈……孩子你还没吃东西吧?饿不饿?咱们边吃东西,边聊你在厉阳是怎么勾引宫女的。”
二人进不去望江郡,绕到附近一座小镇,镇子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还有一个很大的二层酒楼叫醉仙楼。
韩凝也搞不清,为什么只要是古代,就有这么一座酒楼。会不会那时候没有商标注册,一家酒楼火了,别人家就会跟着仿造。
哥舒戈点了楼上的雅间,要了一桌子菜。
韩凝眼睛都圆了,换作现代,只有吃请,过年才敢这么丰富,平时就那么有上顿没下顿的工资,谁敢这样吃。
古人可真有钱啊!
哥舒戈把一只鸡提起来,递给韩凝:“孩子把这只鸡整只拿起来啃。”
这一认成父子,哥舒戈对韩凝的态度大变,还真像爹对儿子一样。
他笑吟吟的看着韩凝,眼睛里是真切的。
韩凝嘿嘿笑几声,眼睛不离食物。
他早饿坏了,本来嫌一口一口吃太费力气,既然哥舒戈都说话了,那也不客气了,双手捧起鸡,大口大口啃,啃的顺嘴角流油。
“哈哈哈……对了,这才像我们北方的汉子。”哥舒戈背对着门,一扭头叫道:“来啊,上四坛酒,两个大碗。”
酒上来了,海碗放到桌子上。
韩凝看着眼晕,这和自己平时吃面条的大碗小不了多少。这是要喝死他吗?
哥舒戈看他一脸的发怵,笑着把酒给倒满,“来,来,来,先干上一碗,再把你做过的事,详细说来。”
“这个,这个来不了。”韩凝笑着推让,让不过去,才喝一大口。
酒烈的吓人,一口噎到喉咙里,滚烫,滚烫的。再也喝不下去。他轻轻放下碗,盯着哥舒戈的脸。
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惋惜。
“你这孩子酒力怎么这么弱,一点也不像我。”哥舒戈叹口气。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了问话声。
“唉哟,道爷来了,您里面请。”
“贫道是要和你打听个人,是不是有一老一少两个人在你们这吃饭?”
“有,有,在楼上雅间呢。”
哥舒戈突然站起来,神色十分慌张,“儿子,义父还有事情要办,就先走了。”
他急匆匆奔到窗户旁,打开窗户,跳到了街上撒腿就跑。
韩凝刚还盘算着怎么甩开他呢,没想到自己就跑了。
这回爷可是走运了,一会回望江,苦瓜脸那么有钱,赏金肯定少不。
他不慌不忙一口酒一口菜慢慢吃。
不对,不对,他是跑了,这一大桌子菜谁结帐啊?他可是一分钱都没有。
算了,还是先吃着,一会也顺窗户跑。
他低头吃一盘芥末鸭掌,从楼梯上慢悠悠走上一名老道,站到了桌前。
韩凝感觉有一团热乎的气逼进,他抬头看到老道怪模怪样,长脸,圆眼,发髻斜盘着,上面插了一支八卦图金簪子,怀里抱着一个拂尘。
“无量天尊,小哥可是那哥舒戈的儿子?”
“你谁啊?你。”
“贫道廖宵。你可真是哥舒戈儿子?”
韩凝喝下一口酒,把腿收到椅子上,哥舒戈听到他的声音就跑了,可见定是来寻仇的,反正和他也没仇,碍不着他事。不乱攀亲戚就行了。
他看都不看老道,拿筷子悬在空中,看中肘子一筷子夹下去,“不是,我只是他的帐兵。”
“那么就是是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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