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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凝连连点头。这还不好办?不就是想金碧楼多点特权。
公孙前浦笑了笑,说自己不能在望江久留,让韩凝自己注意,就放他走了。
他看着韩凝的背影,捋着胡子,眼神里全是杀机。
这小贼已经生出叛心,不能再留在这个世上了。但不是今天,如果真象他所说,杀了韩凝就会吓跑吕国使节。他一切努力全部白废,他还会成为朝堂上的笑柄。
韩凝到府门前,门口的府兵换成了京师兵。
他感觉不对劲,走进院子没有人,听到公堂有人在说话,像在审什么犯人。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最怕什么就来什么,肯定是龙秋月被抓了。
公堂和院子隔一堵墙,中间有小门连接。平日韩凝住在院子里,办事就去公堂。
那是蓝球场大的院子,公堂占一半面积。里外都是京师兵。
平王占了韩凝的位置,坐在公案后面,旁边坐着张之镜。堂下站着龙秋月,宋晴末,禄小小。龙秋月魂不守舍的站着,真像被人抓了现形的犯人。
平王审问龙秋月,宋晴末要给辩护。禄小小不放心,过来帮衬。
韩凝躲在大杨树后面,打算先旁听,再过去搅局。
那边平王审起案子到有模有样,像极电视剧里的包公。张之镜就像个陪衬。
平王问道:“龙秋月把你杀害郡尉何由达的经过如实招来。”
龙秋月说:“我并没有杀他,到望江狱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张之镜厉声痛喝,脸都红了。
他昨晚回府越想越不对劲,整个事情没那么简单,韩凝聚集了这么多吕兵,平王又一直袒护他,想到底叛乱的是谁?说不准大萧从望江要乱了。
他怕再生出变数,带人出府去夜审何由达。到了望江大狱,看到龙秋月站在勾阑前,何由达身中数刀已经死了。
他让人把龙秋月绑了,押回郡守府,交给平王审问。龙秋月却一口一个否认
张之镜愤怒的问道:“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深夜到狱中,还手拿凶器做什么?”
宋晴末说:“我和仵作已查验过伤口,何大人身上的伤,并不是龙秋月的剑造成。何由达中的是刀伤,而龙秋月拿的是剑。并且龙秋月的剑并没有血迹。”
张之堂说:“我是在问嫌犯,无关人等一律退下。
宋晴末说:“我是龙城郡在册讼师,现在是龙秋月的讼师。“
张之堂拿起惊堂木才想到平王在身边,他尴尬的笑笑,把惊堂木原样放在公案上,“那是在你们龙城郡,这可是望江。“
宋晴末踮起脚看着平王说:“你倒说说讼师在一郡入册,能通用几郡?“
平王说:“我们大萧并没明文规定过。“
宋晴末说:“既然没有,就是没规定过不允许跨郡打官司。“
平王问张之堂,“可以吗?“
张之堂看这小丫头不过十七八岁,这样小的岁数谅她也没多大本事,韩府这是没人了,抬出个孩子打官司。
他笑道:“今天本官就破一个例,让你代龙秋月打这场官司,你继续说吧。”
宋晴末说:“所谓拿人拿脏,你们连凶器都没有找到,怎么能一口咬定是龙秋月杀了何由达?”
张之堂道:“定是龙秋月杀完人,找地方藏了凶器,再回狱中要销毁证据时,被本官撞见。”
“狱中你们不是查过,可有凶器?”
“本官已差人查过,并没有凶器,定是龙秋月把凶器藏到外面,才潜回的狱中。”
“荒唐,她如果能出狱,就能逃跑,为什么还要回到狱中,难道在等你们抓吗?”
“本官猜想,那狱中肯定有能暴露出她身份的证据,她才不得不回去。”
宋睛末伸出小手,“既然有这样东西,你拿出来,让我看看。”
“这……”张之镜顿了一顿,“本官还只是怀疑,东西还没找到。”
“既然没有,你说的只能是猜测。我再问你,你见到龙秋月时,牢门是开着,还是关着?”
张之堂没想到宋晴末牙尖嘴利,几句话把他的证据全否了。看来不能掉以轻心,要仔细应对。
“本官到狱中,牢门是关着。”
“既然是关着,龙秋月是怎么杀的何由达?难道是何由达站在勾阑后任龙秋月捅?如果真是这样,捅一刀何由达就会退后,为什么会他身上会有那么多处刀伤?”
张之镜感觉从这个小丫头嘴里讨不到便宜,她句句前后照应,无法找到破绽。还不如直接问龙秋月。
他问道:“龙秋月本官问你,你府中生这么大变故,正是需要你之时,你为何不在府中,而跑去望江大牢?”
龙秋月说:“我是去……”
韩凝一听坏了,以龙秋月的秉性,一定会老实回答。
他急忙叫道,“是我让他去的。”
几乎同时宋晴末也喊道:“是表哥让她去的。”
张之镜看到韩凝,行头甚是古怪,他不在府中,去干什么了?
韩凝向他和平王作揖,匆匆走到公堂上,“昨夜府内遭到变故,何郡尉是重要人证。此事已牵挂到朝中重臣,望江大狱人手不够,本官怕夜长梦多。便差秋月前去保护何郡尉,没想到还是去晚了。”
张之镜拿起惊堂木摔到公案上,“一派故言,既然是去保护,为何不通报狱监,而要偷偷潜入?”
张之镜是被气糊涂了,完全不顾平王。平王看他一眼,长出一口气。
宋晴末说:“那寿王已在军中安插进自己人,表哥怕望江大狱也不干净。就让龙秋月不要惊动狱卒,以免打草惊蛇。”
兄妹俩配合的天依无缝,张之镜丝毫找不出破绽。要么他们说的是真的,要么提前早已串通好口供。
眼下的情况只有放了龙秋月,再找证据定罪。他看看平王,脸上一点表情没有,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张之镜对平王行礼,张府的小厮跑到堂上,手里拿着一柄弯刀,叫道:“老爷我们在望江大狱前街的转角处找到了凶器。”
一名京师兵把刀呈给平王和张之镜,那柄刀就像一轮新月,象牙手柄,上面镶着红绿宝石,刀身上沾满血迹。
张之镜看的眼睛放光,急忙叫道:“韩郡守你可认得此物?”
韩凝大感意外,看来对方是想杀人灭口,再嫁祸给郡守府。
他说:“当然认得,这是一柄吕刀。”
张之镜问:“这柄刀如此名贵,吕国何人才佩的起这柄刀?韩郡守你与吕国交往甚密,请你告诉我。”
这把刀是哥舒戈的,韩凝在落魂谷亲见哥舒戈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找回这把刀,可想这把刀对他的价值,如果不是被人偷走,怎么会出现在望江?
韩凝不加思索,“吕国护国将军哥舒戈,可他不在望江。”
他话音刚落,公堂外面传来一阵粗犷的笑声,“韩郡守多日不见,可想煞老夫了。”
韩凝一愣,哥舒戈来了,他可来的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