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灏探出头来,终于呼吸到空气了。
见到船夫安然无恙地在他的身边,心中舒了口气,可是伏在背上的沈岚却奄奄一息。岑灏连忙上岸,将沈岚平放下来。
宽大的白衣紧紧地贴着她湿漉漉的身子,曼妙的曲线一览无余。岑灏见到她惨白的脸,灵动的眼睛紧紧闭着,毫无生气。他的心砰砰直跳,也顾不得男女设防,将手压在她半开敞的胸前,直到她吐出了苦水来才稍稍放了心。
可是沈岚还是没有清醒,岑灏不禁心慌了起来,不得多想,正准备给她送去呼吸,沈岚终于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一醒来便破口大骂:“杀千刀的叶敬!我绝不放过你!”
岑灏哪只她一醒来便是这般生龙活虎,嘴角一咧,眼中柔和起来,道:“他不杀了你已是好的了。”
沈岚斜睨着他,正待骂人,才发觉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岑灏面前,脸颊瞬间红了一片,忙忙跳了起来,来到船夫面前,见他还没醒来,不禁疑惑:“他难不成溺死了?”
刚一说出口,船家便咳着吐出水来。
沈岚道:“他不是船家吗?怎么会不识水性?”
岑灏道:“他不是不识水性,而是因为毒发,所以痛晕了过去。”
“这……”沈岚顿时觉得堵得慌,想着岑灏之前的病痛,心里不禁软了下来。
船夫看着岑灏,模糊的双眼慢慢聚焦,连忙跪了下来,在地上磕了头。
沈岚将他扶起:“哎呀,你别行礼,人嘛,能救则救,是应该的。”
船家摇摇头,抽泣地低下头去。
沈岚道:“他是聋哑人,飞鹰帮的人做事真是小心,我估计石室外面的两个老头儿也是呢。”
岑灏颔首,拍了拍船家的肩,待他抬起头来,才道:“你快走吧,找个地方重新生活,我很抱歉,把大王蛇给……”
可船家却深深地看着两人,一声叹息。两人虽然刚想再说两句安慰的话,不料他却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船家的小腹上插着一把小刀,他的手握在刀柄上。
沈岚看着岑灏,眼中俱是惊讶与不解。
岑灏道:“连一个下属都这般,飞鹰帮果然管教森严。”
沈岚红着眼道:“可是他明明可以逃走的……”
岑灏深呼一气,道:“谁知道呢……也许他今日逃了,来日会受到更大的折磨也不定,倘若这种折磨连累了他人,想必会更痛苦吧。”
沈岚低声问道:“白脸猫,你说的是他的毒还是他的人……”
岑灏却望着太阳,道:“我们将他好生安葬了吧。”
“好。”
……
一路上,沈岚的目光片刻没有离开过岑灏的脸,纵是岑灏忍耐力再强也禁不住她这般肆无忌惮地瞧着自己,不仅明目张胆,还时不时发出笑声来,令他不得不怀疑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岑灏道:“你看够了没有?”
沈岚笑道:“嗯……白脸猫,你真的好了呀!”
岑灏一愣,眯着眼抬头看着秋日的太阳,双手在沈岚面前摊开,看着那双虽然泛着微红,却已是明显好转的手掌,道:“好像是真的……”
沈岚银铃般的笑声在岑灏耳边回响,只听她道:“白脸猫,我真是替你开心!可是怎么感觉你自己反倒并不十分激动呢?”
岑灏看着她扑闪着的黑白分明的明亮的双眸,一股暖流席卷周身,却别过脸去,淡淡道:“也许昨天的我已经死了,今日的我是一个新鲜的生命,我不再想去理会从前了,因为那都已经过去了……”
说着,便大步朝前走去。
沈岚听得糊涂,撇了撇嘴,又笑着跟了上去。
四周荒凉,毫无人家。
岑灏手指一处:“去那儿歇息吧,尽早生个火儿取取暖,免得冻坏了。”
沈岚哆嗦着还未发干的身子,冷冰冰的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确实如他所言,再不烤一烤,就得病着了。
待岑灏生好了柴火,天色已经暗下了,秋风呼呼地吹着,与破窗交缠着上演着一场强烈的厮杀。
“你在想什么?”岑灏问道。
沈岚苦着脸道:“你是怎么破解船舱的机关的?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岑灏瞅着她一副隐忍的模样,觉得好笑,道:“难不成你憋了一整天没问出口?”
沈岚不屑地转过头去:“不说算了,我本也没打算问你,有什么了不起啊!”
“哦一一”岑灏低喃了一声,故意将它拖得长长的,余光瞟向沈岚的脸,暗自一笑,道:“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船舱里隐藏了什么玄机,只不过,知道它一定藏着玄机罢了。”
“这是什么道理?”沈岚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当然也知道里头藏有秘密,我是说你是怎么破解的。”
岑灏道:“我没有破解,只不过略施手段,让船家帮了我们一忙而已。”
“快说快说。”沈岚迫不及待。
“你记得船舱的机关是什么时候启动的吗?”
岑灏深邃的眸子看着沈岚的眼睛,叫她好不自在,心下暗骂自己不够聪明,叫人看扁了去,可当下却也不是耍脾气的时候,只得听他的话,回忆道:“当时船家毒发,我们去把他拉近舱里,然后……”
她恍然:“是船家使的鬼!”
岑灏颔首:“当时我们被困舱内,我要了你的匕首,将血给他喝下。”
“其实你是故意的!”沈岚叫道:“你是要扮好人让他感到愧疚?”
岑灏但笑不语,沈岚却觉得后背生凉,弱弱道:“白脸猫你真是厉害……”
岑灏摇头道:“我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试上一试也是好的,总归是个希望,虽然我的血液不知有用没用。”
沈岚道:“飞鹰帮也太狠辣了,自己人都能下手……万箭齐发,谁还管得了他的死活。”
岑灏叹了叹道:“所以,其实他的心也是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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