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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王此刻看到林洪桥回来,心理还是有一些安心的,问道:“你们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救马监军?”
华王疑惑道:“不是为了我?”
林洪桥愣了一会问道:“您是?”
这会,华王才把眼镜摘了下来,说道:“你们不是来找人的?”
林洪桥来的时候,莫龙祥都不知道华王丢了,也不知道找什么人。所以更加疑惑的问道:“您是?我得到的命令是救马监军。”
“马监军?那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要救我?”华王此时不知道哪里来的恼怒。
“马监军牺牲了,临......最后一刻,他让我保护好你们。”林洪桥说话的时候,哽咽了一下,就这一下哽咽,华王上一刻的恼怒,悄然不见。
马冲山的形象在华王脑子浮现,华王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吩咐道:“快,派个人追上去,告诉他们,电报里要发一句马冲山牺牲了!快!”
林洪桥应了一声,随手点了一个人,说道:“快去!”
就在这个人要走的时候,几人听到了前面响起了一阵枪声。
华王听得真切,这是两种枪声交火。
枪声中还含着一声怒吼:“我是梁汲,你敢杀我!”
“快,隐蔽!”林洪桥一把抱住了华王,随即一背,领着其他人下了河。
进了河水,梁汲依然是背着华王,其余几个士兵手扛肩抬,游到了河中央的桥柱处。几人手把手爬上了桥柱。
林洪桥选的没错,因为是夜,桥底本来就黑,桥中心的柱子阴面更加隐蔽,即便视力再好的人,也不会看得清楚。
华王眼神盯着梁汲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批持枪的连队。
林洪桥也发现了,立刻下命令道:“隐蔽,没上来的,别再动弹,引起水纹就不好了。”
等持枪连队跑过去,另一支连队拖着五个人跟在后面。其中一个被拖着的人穿着灰色的警卫服,华王认了出来,那是梁汲。
“没有林峯,没有林峯。”一个眼尖的人说道。
这支连队将五人拖到河边,随手扔进了河里。
河水流的方向是向桥的方向,势必会流到桥下,林洪桥下令:“让他们过去,任何人不能碰!”
这五个人顺着水,很快就流到桥下......
眼前的这一幕,华王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梁汲的尸体就那么起浮在水上,惨白的肤色之上额头、胸腔的弹孔,已经没有了血色,犹如腐烂的白玫瑰,盛开着,又糜烂着。最为可怕的是,水会顺着弹孔向外冒出,随着水纹,两处弹孔犹如毒蛇吐信。梁汲的四肢也因为水而不规则的动,这就更吓人了。
梁汲的尸体先是装在桥墩上,随即弹开后,又撞了两下,这两下将华王泪给吓出来了。
就在这惊恐的瞬间,众人听到莫龙祥的全市广播声音。
这一声,对于华王和其余众人来讲,犹如救命之声。这些在寻找他们的人,听到声音后,立刻返回了医院。
等这些人都走了之后,林洪桥转头讲到:“是司令的声音。”
等听到最后一句:奉内阁指令,请钦差,即刻登船!
华王说道:“走,我们去港口。”
林洪桥此时算是侧面知道了华王的身份,嘴里立刻道:“是,钦差大人。”
广播一遍两遍的时候,昭嘉市街头还没有什么人,等到第三遍的时候,街头才有了一些人。洪殇也听到了,他立刻让潜伏的士兵,跑到街上大喊:“快去买粮食,再不买就没有了!”
洪殇这边人不多,影响不了几个街区,但“多米诺”效应,这几个街区的人率先动了起来。
警员、官吏也开始向警局、市府汇集,那些听到宗敏盛吩咐的店员,也纷纷拆下门板,开门纳客。此时一些掌柜让伙计点了过年才用的红灯笼,挂在外面,其意义并不简单的给附近的居民引一个路,更像是一种精神。这种救万民的济世之感,让不同的掌柜都吩咐了同一句话:一会不要计较斤两,多给就多给些。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知道宗敏盛的家业有多大,单单是点亮的红灯笼就上昭嘉在夜幕之下染上了一层红晕,此刻不仅仅是宗敏盛的店铺开门,其余商人,也意识到此时是一种无形的宣传,一些小老板们也顺势拆下了门板。
人都是利己的,可人也是复杂的。善,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
原本是剑拔弩张的昭嘉,一时一刻就成了一个城市对善的永恒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