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够捍卫人民利益的新政权,那么革命委员会非常愿意加入这个新政权。而在这之前,我们将为新中国捍卫关外的领土主权之完整。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让出一分一毫土地予外国。”
周学熙听了这话顿时散去了心中的怒气,转而患得患失的望着吴川说道:“吴主席这是说的真话吗?那么要是俄国人向你提出什么土地要求,你也坚决不给?”
吴川看着他认真的说道:“正因为有俄国人在我的背后,所以我才希望由其他人来打倒这个腐朽的满清政府,一个普通中国人对外国人作出的承诺终究是不算数的,不是吗?
当有人打倒了满清,建立了一个合乎于中国人民愿望的新政府,不管这个人是南面的同志还是幡然醒悟的前清大臣,兄弟我都是很愿意交卸身上的责任,出洋去读书的。”
坐在一旁的梁廷栋一脸的愕然,想要说点什么却又顾忌有外人在场,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周学熙则是听的半信半疑,他实在是难以相信,对方会放弃现在的位置主动出洋去。仅仅以国民革命军对抗日本人的表现,领导着革命委员会的吴川也不能说是一个普通人了。
哪怕是那个被南方民党吹捧为首义都督的黎元洪,在北洋首脑人物心里也比不上革命委员会的主席吴川,因为黎元洪在洋人面前就和朝廷的膝盖一样软。所以不少北洋官兵心里就格外不解,既然武昌民党闹了半天还是和朝廷一样对洋人予取予求,那他们就是在造反而不是革命。
倒是关外的这个革命委员会,虽说整天在报纸上对朝廷毫不留情的驳斥一通,可北洋军还确实钦佩这个从前都没有听说过的革命委员会。毕竟革命委员会确实敢对洋人动手,即便是列强中最弱的日本人,但也比朝廷强多了。
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满清第一军在国民革命军这里吃了败仗之后,不仅没有愤怒的情绪,反倒是觉得自己已经对得起朝廷了。若是国民革命军真能把日本人赶出东北,大多数人都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投了国民革命军算了,有第20镇、23镇和第6镇的官兵在对面,说起来这国民革命军和北洋一系也算不得什么外人。
更何况,革命委员会在报纸上一向是把邓世昌、左宝贵几位北洋将领称之为民族英雄的,对于大多数北洋官兵来说,这种称赞让他们更是难以同国民革命军战斗下去,因为他们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的战斗究竟意义何在。
周学熙思量了半日,还是没法相信吴川对自己做出的承诺,于是不由咬着牙试探道:“以吴主席今时今日的声望和权柄,恐怕不是您自己说退下就退下的吧。革命委员会能够走到今天,不知已经流了多少鲜血,吴主席难道真的愿意就这样放手?”
吴川突然大笑了数声,方才摇着头回道:“我们共和党人可从不讲假话,更何况我有什么欺骗周先生您的必要呢?
若是北洋坚持保着这个满清朝廷,我说的也很明白了,我革命党人势必不能和满清共存,只有战斗到底,直到其中一方彻底倒下才算结束。周先生以为,这是谎言吗?”
周学熙一时语塞,想着南方各省的独立,他不得不承认这话确实不假。吴川停顿了片刻,看着他沉默不语,随即又接着说道:“以日、俄两国对于满洲的虎视眈眈,即便我能够把日本逐出南满,想要保住这个胜利果实,也必须要获得新政府的支持才行。
否则不过就是在日俄交替进攻下,耗尽革命委员会和东北三省的最后一点元气。没有四万万同胞在背后的支持,光靠东三省自己的力量,是不足以轮流应对日俄两个强国的。也只有四万万同胞对东北的支持,才能让日俄两国衡量进攻东北的损失,不得不采取外交手段解决东北问题。
不管是袁先生还是南方的某位同志上台,总是不乐意见到我继续呆在东北的。我又何必为了个人的得失而害了国家呢?我们革命党人自从投身革命以来,连自家的性命都不顾惜了,何况是这小小的个人虚荣。想想秋瑾、徐锡麟、熊成基这些革命前辈,历次革命和黄花岗起义牺牲的那些同志,能够看到革命成功的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管周先生你信或不信,还请将我这番话语带给袁先生,咱们还是用时间来证明吧。”
吴川都把话语说到这个分上了,周学熙即便心里还有疑惑,此刻也不得不离席道歉道:“吴主席果然大有侠气,我自当把你的话原原本本的向袁大人转达。我以为假如真的是由袁大人来主持新政府的话,必不会让您这样的俊才抛诸于荒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