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最大的目标。
所以,为了维护东亚均势,英国还是会支持日本在南满的特殊利益,反对革命委员会把日本势力清除出南满地区的。想要迫使英国放弃维护东亚均势,默认革命委员会改变东亚的力量平衡,那么除非欧洲的均势被破坏,英国无暇再顾及东亚,为了防止俄国把注意力转向远东,英国就不得不承认革命委员会在满洲的存在事实了。”
斯维尔德洛夫沉思了半天,方才一字一顿的说道:“所以,主要的关键还是在于俄国。我们需要俄国把目光转向东方,这样才能迫使英法出面干预这场战争。但我们又不能让俄国真把力量转移到东方来,那么英法将不得不支持日本阻止俄国的势力南下。
而一旦俄国的力量转移到远东来,北满的革命政权也就对俄国失去了意义,要么彻底成为沙皇的傀儡,要么干脆就被沙皇政府所解散。这确实是我们难以解决的问题,沙皇政府的决定显然不是我们能够加以影响的。”
捷尔任斯基却不认同的说道:“我看也未必,当吴说服沙皇筹划一个新的黄俄罗斯计划时,他就已经影响了沙皇政府的决策。既然斯托雷平在世时都没能阻止这个计划,现在的沙皇政府中就更没有人能够阻止这个计划了。
从这一点上看,我们至少已经完成了一半的任务。不管我们是怎么考虑的,对于其他各国政府来说,革命委员会在俄国势力范围内的起义和发展,又接着同日本人发生了冲突,这已经说明了俄国正在远东搞鬼了。
至于下一步,沙皇政府有可能趁着革命委员会和日本帝国主义两败俱伤之际增兵远东,这也许是个极有可能的选项,但是对于俄国革命来说却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沙皇政府自斯托雷平去世以来,一直处于一种混乱的状态,而政府内部关注近东和巴尔干问题的官员要比关注远东的官员多的多。对于沙皇俄国来说,统一斯拉夫民族和夺取黑海海峡永远是优先于黄俄罗斯计划的。
如今意大利和奥斯曼帝国之间正爆发着战争,沙皇政府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整合巴尔干地区的斯拉夫民族的。我们应当发动欧洲社民党的舆论,揭露和批判沙皇对巴尔干半岛及海峡的野心,以尼古拉二世的性格,他就会像一头斗牛那样冲向巴尔干半岛和海峡地区的。
这样一来,俄国就分不出多少力量放到远东来了。在这样的局面下,沙皇政府还想要对付革命委员会的话,那么我们也许可以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并发动起西伯利亚地区和中亚地区的民族独立运动。”
看着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开始讨论起了西伯利亚和中亚地区民族独立运动的可能性,吴川觉得事情好像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握,一开始他的计划可不是这个。不过他思考了片刻之后,觉得捷尔任斯基针对沙皇政府的计划比他想的要出色,而且能够给革命委员会留下更多的回旋余地,于是也就住了口。
于是接下来的讨论,就变成了以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为中心了。对于西伯利亚和中亚地区的民族运动,吴川这个外国人显然是不及两位掌握了远东布尔什维克组织的老布尔什维克更为了解情况的。
当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之后,吴川终于结束了和两人的交谈,准备去军事委员会转一转了。把吴川送走之后,站在门前雨棚下的斯维尔德洛夫忍不住向身边的捷尔任斯基说道:“你不觉得,吴其实并不赞成集体农庄制度,方才找借口推迟对于农业问题的讨论的吗?”
捷尔任斯基望着地面上将要化开的薄雪,不由脱口说道:“是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借着安排潜伏人员的名义,让我们去远东各地向那些新移民进行布尔什维克主义宣传了。当支持集体农庄制度的布尔什维克们走的差不多了,党内的决议就会偏向于他的主张了。”
斯维尔德洛夫有些诧异的说道:“您知道这一点,还同意把人派出吗?”
捷尔任斯基叹息了一声后说道:“因为吴给出的建议我没办法拒绝,或者说就算我拒绝了,那些欧洲来的布尔什维克们也会主动支持吴的决定的。对于我们来说,中国革命毕竟只是世界革命的一个边缘组成,是不能同俄国革命相提并论的。
更何况有些极端主义者还认为,无产阶级的革命应当从英国和德国这些先进的资产阶级国家爆发,就连俄国都是不具备无产阶级革命基础的。在推动俄国革命的进程和深入中国革命的选项中,他们必然是要选择前者的,这不是我们能够阻挡的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