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忍了回去,他低声劝道:“喂,你们两个不要吵了……”
鬼公和鬼婆根本不理会宇岢,仍是喋喋不休地吵着,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在训斥,另一个在忍受。宇岢无奈之下放声大喊:“你们两个老东西,不要再闹啦!!!”
“老东西?他叫我们老东西?”鬼婆愕然地瞪着鬼公。
鬼公点头:“他好像是这么叫的。”
宇岢深吸了一口气,才抬高了声音道:“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到底是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听你们的意思,好像是我的出现让你们痛失了一次宝贵的机会,但是,你们再这么闹下去就是再过一千年也出不去啊。”
宇岢的话让狂妪智叟顿时冷静了下来,鬼婆松开了手,将身子扭到一边,鬼公轻抚了抚让他心疼不已的白眉,笑了笑才道:“我的名字叫鬼公,她是我的老婆,你可以叫她鬼婆。”
鬼婆抡起拐杖在鬼公的脑壳上敲了一下:“谁是你的老婆?”说完,她白了宇岢一眼,又道:“连狂妪智叟的名号都没听说过,怎么长的大个子?”
鬼公摸着脑壳,对着宇岢笑道:“打是亲,骂是爱,我们都习惯了,嘿嘿嘿,你别介意,我们就是魂之谷赫赫有名的狂妪智叟。小伙子,别看我们是鬼,但我们可不是你们人间想象的那种鬼,虽然我老婆脾气狂暴,总爱打人,性格古怪,样貌还……”
不待鬼公说完,鬼婆的拐杖再次飞来,这次敲得更狠:“老东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怪不得人家说你是‘老东西’。”
“你也是个老东西。”
“你才是老东西。”
“咱们都是老东西。”
“你再说一遍?”
宇岢看着他们打来骂去甚是滑稽,不知不觉竟发现他们也有可爱的一面,他似乎已经不在乎他们是不是鬼了,甚至被他们的嬉笑不拘深深感染,同时忘记了现在的自己也只是一个鬼……
宇岢站到他们中间,将他们分开才道:“两位,不要再闹了。”
狂妪智叟不愧是天生的一对儿,在一番吵闹之后还能心有灵犀地异口同声道:“你这个家伙又是谁?”
宇岢转身站到他们面前,拱手道:“我的名字叫宇岢。来自,来自……”
说到这,宇岢的思绪里出现了一片空白,他想不起自己来自哪里,但是,他却能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
其中,最令他无法释怀的就是那个噩梦,他停顿了片刻,失意地道:“我,我想不起来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了……”
宇岢在这样说的时候,心里很乱,他在记忆中那片空白的地方努力搜索着,最后却徒劳无功,一无所获。他失落地坐在石台上,目光有些凌乱,嘴里念叨着:“我到底从哪里来?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鬼公上前一步,轻拍了拍宇岢的肩,道:“年轻人,你和我们一样,都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听到鬼公这么说,宇岢若有所思――“上面掉下来的?”
片刻之后,宇岢突然神经质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鬼公,瞪着他道:“我想起来了,玫瑰和虎王打起来了,我是被虎王打到下面来的。”
鬼婆一听,骇然一惊,追问道:“你见过虎王?还,还有玫瑰?”
宇岢还来不及开口,鬼婆又激动地望向鬼公,再道:“老头子,没想到,百花坳居然还有人幸存下来!”
鬼公费解之至――不可能,魔之窟的人向来心狠手辣,怎会留下活口?难道……
鬼婆向上面望去,叹然道:“如果,当年我们没有从上面掉下来,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
鬼婆的话让鬼公也是感慨万千:“是啊,一千年过去了,百花坳居然还有幸存者!宇岢,在你掉下来之前,百花坳是不是已经残败不堪,成了一片废觑?”
宇岢摇头道:“恰恰相反,用‘人间仙境’四个字都无法形容那里的美丽。”
鬼婆听后,心里一阵酸楚,她苦笑道:“美丽!是啊,当年……我们就是被那美丽的景色给骗了……”
鬼婆说到这,不禁潸然泪下,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一千年了,我们被困在这整整一千年了。”
宇岢不明白鬼婆的意思,他莫名地望向鬼公,希望能在鬼公那里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