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钟禹道,“不管殿下选哪一条路,属下都奉陪到底。”
顾鸿峥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怕落得满门抄斩吗?”
“殿下何必装作不知,你知道我爹向着二皇子。”
二皇子就是晋王,也是皇后的儿子,他在乐云城治得一方太平,那里的人都很尊敬他,群臣也很看重这位皇子,但是他淡泊名利,未想过当太子,说是宁做闲散王爷,也不愿困于深宫浮沉。
这天,钟禹陪同太子去上朝,远远看到丞相绕道走,忍不住就笑了,“你说这老头子是不是怕你啊?”
钟禹很不厚道,他居然敢嘲笑权臣。
顾鸿峥假装看不到一个护卫胆大包天的样子。
“唉,殿下你知道皇上给我安排的什么新职务吗?”
顾鸿峥面无表情回答,“散骑常侍。”
钟禹表情好像是便秘,“殿下你是在偷笑吗?”
顾鸿峥否认,“没有!”
按照父皇的安排,钟禹未来可能要担当郎中令职责,再差点,也是个卫尉,父皇重视尚书大人,那老头勤政,就是为人一根筋,老想着推举二皇子上位,他是真的很支持晋王,也许是因为女儿嫁给了晋王的缘故。
顾鸿峥去到朝堂,径直走到专属的位子里站着,他不理会窃窃私语的群臣。
前两天丞相称病不上朝,群臣们很多天没见到他,个个都说想念。
顾崇銘走到皇位里坐下,他溜着凤目四处寻找丞相的身影,欲问他考虑得怎样了,要不要为太子尽心尽力,不仅要恪尽职守,还要为诸君送上女儿?
顾鸿峥无视父皇的兴高采烈,他站在原地沉默。
假如丞相答应嫁女,那么作为太子必然要君子一诺言出必行。
是他自己说要娶丞相之女,不能说过就不认,而一旦认,一辈子就要和权臣交锋,只要势力开始凝结,便会胶作一团,无论如何也分不开。
说来有些后悔,明知道冲动坏事,偏他在这件事上肆意妄为了一番。
钟禹站在后方偷偷观察太子,他猜测外冷内热的殿下在想念他的小师妹。
这人嘴上说着放下,其实身体里的每一寸都向着那人缠绵不休的靠近去。
钟禹最懂口是心非的主子,就他那点心志,不轻易间总被一人绕成指柔。
顾鸿峥垂眉敛目,脑海里的万象,不是江山万里图,而是一个人的音容笑貌。
她是中州太子妃,曾一举名动瀚海,很多人都说谢家有女,天姿妙颜。
她举手投足风华绝代,起一舞而倾国倾城,举一剑而震动四方。
可谓天下独绝。
而这样的人正在提剑向他刺来。
顾鸿峥睁开眼,看到由远及近的长剑,利刃直取他的眉心。
她道,“天璇剑曾取我心,那么瑶光剑可否取你心?”
顾鸿峥痛苦闭上眼,他愿意接受这一剑,然而直抵内心的利刃化作白绫,一把将他捆住绕了千万重。
她道,“师兄,我写信给你为什么不回呢?”
“是师兄不要我了,不是吗?”
“是你杀了我,不是吗?”
“你的剑就对着我的心,一剑穿过去,不是吗?”
她松开缠绕住他的白绫,那白绫一道道解开,慢慢化作云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