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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听说曾有一男子不舍得爱妻离去,便将人埋在家中院子里,之后在上方种上游魂花,很多人都告诉他,这花养不活,时候不应,季节不允,然男人养出了一方五彩天地,他所居住的院落门前,只见花开如火,外人来看,都觉得美。”
这谣传比那聊斋志异里的故事瘆人,顾鸿峥听着没什么反应,他道,“鬼神离奇之说,多为杜撰寻趣,当不得真。”
少年点头,“是,都是杜撰,但是,这到底是花养人,还是人养花呢,这花有毒,吸入多了慢慢就会生命枯竭,从此真成了养花人。”
他说得深沉,听得出是感慨良多,有些伤春悲秋的情怀在里头,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少女。
顾鸿峥垂首,凝视着低眉顺眼的人,见那长长的羽睫,像把扇子,闪了又闪,朦胧的光映照着,依稀可见微薄的光彩流转,那光芒照在美丽的羽睫上,晕出迷人的光彩。
钟禹过来寻人,到院门口,他站在远处望着成双对的影。
那两人并肩而立,一人提着灯笼,打着不太明亮的光,映了一方天地清明,微弱又温柔的光照出并辔的身影,是比肩的璧人,看着般配,是天造地设,乃天作之合。
女鬼姐姐一同到来,她站在充满诗情画意的月洞门前,看着远处成双的人问,“他叫什么名字?”
钟禹介绍,“高个的叫顾惊鸿,瘦瘦的叫花猫。”
女鬼姐姐好奇,“为何叫花猫?”
“额,花猫这名原是他下厨弄花了脸,看起来像只猫,我随便给人起了外号,你不觉得这外号和他甚是贴切吗?”钟禹尽只会在背后说人坏话!
女鬼姐姐无从作答,其实她看出了真相,只是不想说破。
那边的顾鸿峥和小花猫转身走来,后者问,“这些花可是你们养着?”
女鬼姐姐摇头,“不是,这花是一女子带来我家种,我长兄将之栽在院子里,我们一家几口以前靠大哥支撑整个家,但一年前母亲走了,他也走了,只留下我们几个人。”
“那女子呢?”
“好像死了,或者跑了,大哥为此伤心好久,他从此变得一蹶不振,连母亲也不管了,最后生病走了。”
花猫想起进门前发现,这个家在城的最西头,位置偏远,外头道路纵横,往常该有许多人经过才对。
女鬼道,“是经常有人来这儿落脚。”
“曾经也很繁华热闹吧?”
“嗯,家祖是大有作为的人,他们留下一亩三分地,想不到败在我们年轻一辈手里,那两个妹妹是庶母留下,我尽全力救了弟弟,但她们两个,我无法保证。”
“你爹呢?”
“他早年与山匪对抗,被人灭口,朝廷做了个样子,后来没再管,甚至这城里的人都说我们活该,人家山匪活在山中好好,干嘛去烧人家的窝……”
钟禹咋舌,“有这种事?”
“公子想不到的事有很多,为官一方,谁不想有所作为,可若不入乡随俗,折的也是自己罢。”
“此事朝廷知道吗?”
“如何知道?新上任的都赶着粉饰太平,我们渐渐被遗忘,大哥求助无门,只靠蛮力守着这个家,本来指望弟弟长大考取功名改变现状,谁知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哥那天带回一受伤女人,他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家里人因她的出现,天天吵得不可开交,两个妹妹几次被赶出家门,是弟弟去追她们回来才没让人送去青楼,但如今看,也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