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这么点人修建码头?
难道是个幌子?是声东击西?
可“西”是什么?
不等他想明白,第二条反馈再次到来。
“我方用小船靠近观察,发现他们将小船并排连在岸边,另一边则和大船固定,小船上面铺设模板,正在搭建浮桥!”
“什么?!”
洛白直接站了起来!
这个风承平怎么能想出这么奇怪的招数?
用两条,甚至是三条小船竖排并联,上面铺设木板。然后用这个连接车船和岸上,足以塑造出一条一丈宽的浮桥。
第一条确认可行,那么第二条、第三条很快就会建好。
那个时候,风承平连码头都省了,登陆将毫无障碍可言。
洛白平复心跳,他看了对面风承平一眼,对方也刚好抬头。
风承平没有倨傲,没有挑衅。
那一双眼睛,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是个硬茬子?这下麻烦了。
他坐下来,大脑迅速转动。
如果等这条浮桥建城,他们的营地就会迅速成型。那个时候,他的先机就没了。
必须决断了!
“城中军马有多少?”
反馈立刻回来:“两千匹。”
这么少?
“选调一营战士,每人配备足够的弓箭,一人两骑,趁他们大部人马还在船上,寻找机会将那座浮桥毁掉。”
雪凌空领命,准备报备,却被洛白拦下。
“现在是什么风?”
雪凌空道:“北风。”
北风?那岂不是更适合在南岸停靠登陆吗?
这个想法一闪而逝,立刻道:“派遣小船,装满油料。配合骑兵,一定要把浮桥给我烧了!”
雪凌空点头。
这是推演开始以来的第一次交手,他被风承平打了个措手不及。
本以为自己对于战局的把握已经很到位,可实战过程中,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奇招妙招,让他防不胜防。
就像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先机。
风承平的这个方法,是防不住的。
他能毁的了一条浮桥,却毁不了剩下的浮桥。
风承平一定会上岸的。他已经想好了,正面作战,连敌方的兵力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贸然出兵并不稳妥。
况且,五万人守城都艰难,何况还要进攻?
他能做的,只有拖!
敌人远道而来,粮草必然不足。
车船虽然巨大,可是一条船可以运送四百到六百人。那么五百条船,满打满算可以运送三十万人。
但这显然不可能,他们必须要装载粮草和军械。也就是说,他们的粮草有限,那么进攻的时间也就有限!
严文渊说过,“十天半个月”的粮草还是有的,可这个时限之外呢?
洛白不相信,他们的粮草能坚持一个月!
“大人,城中百姓和私人马匹已经统计完全,适龄男子有近二十万人。不过在通过贴告示集中招募以来,自动报名的,只有不到千人。马匹有一千匹,已经全部收购回来。”
千人?这么少!
洛白再次皱眉。
他现在有点怀疑,是不是严文渊判定的太过了,怎么可能就这点人?
但他还是忍下了。
“马匹先统一安排,后面用得上。”
“那一千人阵前拼杀没有用,交给老兵带一下,就学弓箭,争取学会射箭的技巧。千军万马过来,人那么多,瞎子也能射的中。”
他沉吟一下道:“急训完了,暂且先编入城防军。南北城各半。”
“另外,再次发出告示,继续招募。如有必要,可以请当地的署衙官员前去呼喊招募!”
洛白坚信,大夏朝朝廷清明,百姓自然会向着朝廷的。
这个想法刚出现,雪凌空又来了。
“黄河南岸的消息传来,在那一片丘陵中并没有发现敌人行踪。不仅如此,他们还观望到,敌人的车船数量庞大,前后连绵十几里路,整个黄河上,都是他们的战船。”
洛白冷哼道:“通知那两营战士,让他们带足十天的口粮,骑上那一千马,直插那片丘陵地带。等到了,一营骑马回来,另外一营沉默埋伏。二十天后,如果还没有战事,就回来。这期间就算丰裕城鼓声震天,只要没有接到命令,就继续沉默。记住:不准生火做饭,不准离开那片丘陵,不准主动出击。违令者,斩!”
雪凌空听着洛白一口一个斩,听得是心惊肉跳。
他有种错觉,虽说现在是推演,但洛白已经入景。一言一行,都是从丰裕城最高统帅的角度出发,让人震服。
时间一点点过去,没有消息传来。
洛白忽然开口道:“南城的东大门叫什么名字?”
“顺天!”
洛白站了起来:“去顺天门城楼!”
为将者,当然要站在能让所有将士都看到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非城楼莫属!
“那里才是我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