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成亲是对男人身体上的洗礼,让他担负起一个家庭的责任;那么战争无疑是对他精神上的洗礼,他担负起的,就是对这个国家的责任。
纵然前路荆棘丛生,艰辛坎坷,甚至危机四伏,他也永不退缩。
但对于军队来说,没经过战争洗礼的军队,更像是一匹强壮却稚嫩的狼,獠牙铮亮,却咬不死猎物。
参加秋狝前的冠军营,就是这样的队伍。
可当冠军营的上万战士从容的从榆林草场班师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已经没有往昔的锋芒,似乎有了内敛。
可惜,这个内敛不属于洛白。
甚至于,秋狝结束时的奖赏,也不属于他。
当冠军营大军离开的时候,在秋狝中受伤的众多战士,被遗留在榆林县接受治疗。
“你们先在这里疗伤,等到伤愈,会有人给你们路引凭证,让你们去新军营报道。”
这是风凌海走之前告诉他们的。
但这些洛白并不知道,他昏迷了,整整两天。
两天里面,他都在榆林县的军营中待着疗伤。
之前那一战,也不见得他受了多重的伤。但轻伤加劳累,以及最后的挨揍,真的把他揍趴下了。
还真别说,看见木清华被长阳明月的暗箭“射杀”,这帮奔雷营的家伙真跟疯了一样,下手那叫一个狠。
就算是休息了两天,洛白还觉得浑身疼痛,特别是肩头。
蛮子那个家伙,下手也不知道留点情?
不用查看,他都知道自己身体的大概状况。但总的来说,还可以继续上战场。
起身,发现自己穿着平时的白色兵衣,四周是灰白色的帷帐。
杀猪刀在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似乎也没人动。可问题是,杀猪刀一边,还有一方铜镜和胭脂水粉的盒子!
这尼玛是女子的闺房!
洛白立刻就醒了,赶紧跳下床,穿起鞋子就往外跑。
门却开了。
洛白吓得惊叫一声:“谁?!”
来人瞄了他一眼,继续走进来。
这一眼中,没有流露太多的感情,洛白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距离。
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浅灰色的棉衣棉裤,看起来并不华贵。
可惜之前只看了一眼,她就端着木盆走进来,都没让洛白看仔细。
但他还是注意到,这个女子的脸色略黑,就比他白一点。但那一双眼睛却一点都不秀气,如同两轮月亮,清澈中带着些许疲惫,让洛白不由地产生疑惑,这丫头的眼睛怎么这么大?
但他很快就忽略这些,专注于她端盆的手。那双手,怎么看都像是男子的手,粗糙而干裂,完全没有保养过。
女子将木盆放在桌上,冷哼道:“自己洗把脸,出来吃饭。”
洛白确定,这是他第一次见过这个姑娘,怎么就让她如此不待见?
但他没有深究,洗把脸,走了出去,迎面就看到几个急匆匆的女子迎面走来,他吓得赶紧躲开。
但他多虑了,人家只是走向一旁的房子,然后迅速离开。
只是手里却多了一个筐子,里面装着许多草药。
白花蛇舌草,半枝莲……
这都是消炎止痛的草药!
洛白稍一犹豫,那几名女子就匆匆这座院子。
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上。
出了这个院子,就看到是纵行的四排房舍,不停有人进进出出,偶尔还有一两声痛苦的**。
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在秦山冠军营中,那里的医坊不也是这样的吗?
脑中灵光一闪,这里难不成是榆林县的医馆?
这个想法刚出现,之前的那个少女再次出现,指着他骂道:“打仗没用,连路都认不得,要你有何用?”
先是白眼,现在又是挨骂,洛白终于来了兴趣。可不等他开口,人家又掉头就走:“如果不饿,可以不来!”
洛白顿时泄气,他的肚子早就饿瘪了,只得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走在路上,他看着左右两边的房间,看着里面躺满了战士,他一脸凝重。
这种程度的伤势,绝对不是冠军营的战士!
可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员?
还有,这个古怪的地方真的是榆林县医馆吗?
冠军营的其他人呢?
少女一溜烟穿过走道,消失在对面的门户中。
洛白赶紧过去。
进入门户,竟然是一条直道。直道两边,是一顶顶帐篷连成的摊位。
每个摊位上都摞得很高的碗筷,等着洗刷。
这是吃晚饭了?
正疑惑的时候,那女子的声音又传来了。
“这里!真是麻烦!”
五次三番的被人这样对待,就算洛白的脾气好,现在也有了几分火气。但他再次忍住,看向女子还在往前走,直到摊位的尽头。
那是一个独臂老人的摊位,此刻他正坐在板凳上,在艰难的洗刷碗筷。
老人低着头,专注于木盆中的碗筷。
只见他先用手抓了一把水倒进碗里,然后在碗内壁抹上一圈,内壁和碗沿处就清洗干净。把碗扣起,轻打外壁,整个碗就旋转起来。水沿着旋转的碗外壁而上,将外壁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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