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稳定了情绪。
他虽然少见世面,但也不至于害怕。唯一没底的是,没趁手的武器。
洛白半弯着腰,双臂弯曲身前,保持着防守的姿态。直到对方发出了“汪汪”的声响,他愣了一下。
这他娘的是条狗!
狗敏锐地觉察到洛白的心不在焉,直接跃起冲向洛白,咬向他的咽喉。兽类的弑杀残忍程度,让它们天生知道,那里才是致命点。
洛白来不及闪躲,只能伸手挡住它的前爪,却被它扑翻在地。
身无片缕的洛白,前胸,脸上,大腿上都出现爪痕。
但洛白反而轻松起来。
这畜生看起来高大威猛,但总归是畜生。猪他都杀过,还怕一条狗杀猪是放血,宰狗应该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狗血好不好喝
他膝盖上顶,一个翻身将狗压在身下,然后翻滚,锁着狗脖子。连贯的动作,狗只“汪汪”两声,就发不出声响。
洛白洛白现在饥渴难耐,一口咬住狗脖子,开始喝血。
等狗不再挣扎,洛白也松开了满是狗毛的嘴巴。
他吐了两口,才把狗毛吐干净。
坐在地上,胡乱巴拉两下嘴巴,就在地上瞎摸,这地上还真铺有棉被。靠近帐篷口的地方,还有火盆。此刻已经没有火光,但还有余温。
这条狗的待遇还挺高。
洛白也不嫌滚烫,围着火炉好好暖和。
看着快熄灭了的炭火,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立刻吹了起来。
温热的炭火泛起一点火光,然后就着了起来。
烧粮的东西有了!
将火盆放好,洛白用力扯开被子,裹在身上,走出帐篷。
帐篷外,风雪依旧。
此刻他位于大营的北部,这里静悄悄地,似乎无人防守,难道这里不是粮草重地
洛白迟疑中,继续乱逛,终于听到了一些声响。
“嘶.....”
这是马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走过去,真让他发现一座马厩。里面有十几匹马,马厩后面是成排的马厩。
叛军用木板搭建了简单的棚顶,打上榫牟。然后搭上柴草,就成了马厩。寒风中,这些马匹虽然不暖和,但也安稳。
洛白数了一座马厩中的马匹数,又数了所有的马厩数。
近五百匹马。
洛白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想错了:这里并不是粮草重地,而是喂养马匹的地方。
马匹!马匹!竟然是马匹!
五百匹马看起来不多,可谁知道偌大的营地,有多少座这样的马厩
不用太多,再有一座,千余骑的骑兵,足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发挥决定性的作用。
兹扰,奔袭,支援,这些事情,本来就是骑兵的强项。纵然无法直接攻域,但是运送粮草去前方战场,也比人力马车快得多。
洛白想了想多,想要杀这些马,可又舍不得。虽然这些马摸起来骨骼一般,有些甚至无法胜任奔袭的脚力,但驮物总还是可以的。
他没敢妄动,回到“水将军”的帐篷。水将军已经凉了,浑身僵硬。最终,他心一狠:既然无法烧娘,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烧了马厩!
马是活的,总还能跑。
成百上千的马匹在这里奔跑,足以引发混乱。如果他运气足够好,说不定能找到第二座马厩,以及喂马的草料。
据他所知,榆林草场的马匹,除了夏秋季节多为草料之外,冬春季节,喂食的可是粟米,比人都金贵。
这里就算没有士卒的粮草,总该有喂养这些马匹的粟米。
到时候也一把烧了,这等同于烧了叛军的粮草。
洛白把被子撕掉几块,投入火盆,然后被子垫着,端着火盆出去,奔向马厩。没有人发现他,外紧内松的布置,给了洛白莫大的方便。
露天风雪太多,火盆的火苗坚持不了太久,但总归给洛白赶上了。
看着泛着火星的炭火,洛白把它们倒在一起,压一些柴草。火苗刹那出现,然后冲天而起。
洛白很细心的将火光投向远处的马厩,然后跑了。
受惊的马匹在火光的威胁下一个个嘶鸣不已,然后四散而去。马厩倒塌,火焰再也无法阻止,蔓延到其他马厩。
洛白远远看着眼前的奇景,不助的点头:“他娘的,怪不得榆林的时候张世器自荐烧粮,原来这么爽!”
收回思绪,洛白看向南边。
守营的成将军,应该要回来了吧
张瑞,第一步我已经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营寨外,张瑞看着忽然就混乱了的营地,也是莫名其妙。
沙清倒是眼睛一亮,看向身边的张世器:“小子,你之前说洛白那小子来了,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说着,还嬉笑道:“真是祸害活千年啊,这都没死!”
张世器莫名其妙道:“洛兄”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这放火的,是洛兄他们”
沙清显得胸有成竹:“轮拼命送死,这活除了他没人敢干!”
他看向身边的张瑞道:“张公子,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在这里折腾一夜,等的不就是这样的机会吗”
张瑞沉吟片刻,看着不远处的火光,以及四散而逃的马匹还有士卒,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神采。
他对沙清道:“沙大人,你觉得我们后退之路是什么”
冲的进去却出不来,那是莽夫。张瑞要的,不仅是胜利,而且是全身而退的胜利。
沙清嘿嘿笑道:“张公子,谋划这种事情你比我在行。要不你看着我这百世斤的肉能换几条命,我上去拼杀也好。”
张瑞没有理会这话中的揶榆。
前晚的事情,说起来确实是他利用了沙清和洛白。之前以为洛白已死,两人的关系简直降到了冰点。如果不是沙清还算理智,没有当场撕破脸皮,接下来的配合根本行不通。
现在听着沙清的讥讽言语,张瑞指着营寨中大火的方向,正色道:“沙大人,这场战争事关全局。如果好运赢了,这首功,自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