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能拆卸组合,便是上品。”赵武不满足的探询道。
胡老木匠掂量着,谨慎的答道:“若要拆卸组合,接口可用铁件,插栓咬合即可。”
“木匠可够用?”
“够用!军寨已有六十余木匠。”胡老木匠眼睛不曾离开赵武画的‘冲撞车’式样,低头答道,径自出了院门。
赵武睡意全消,拉住杨吾,叫住李肃、王毅,围在沙盘边落座,一起议论当下的危局。
“算算已是闰十一月二十了。”赵武盘算着,离东京汴梁城破还有几天。“圣上已无力左右局势,汴梁城危在旦夕.堂堂大宋百万军兵,却奈何不了区区金兵?”想想便叫人气恼,“圣上已降旨,曰:
敕官吏、军民等:‘顷者有渝盟约,致大金兴师。朕初嗣位,许割三镇,以酬前恩,偶缘奸臣贻误,三府不割,又间谍大金功臣,再致兴师,使河北、河东之民父子兄弟暴骨原野。
夙夜以思,罪在朕躬,念欲息生灵锋镝之祸,使斯民复见太平,莫若割地以求和,讲两国之好,是用黄河见今流行以北河北、河东两路郡邑人民属之大金。朕为民父母,岂忍为此?盖不得已,民虽居大金,苟乐其生,犹吾民也,其勿怀顾恋之意,应黄河见今流行以北州府,并仰开门归于大金。其州府官员兵人即依军前来书,许令放回南地。速依今敕,勿复自疑,故兹示谕,想宜知悉。冬寒,汝等各比好否?遗意指不多及。’
敕付河东路河北路诸州军”
赵武拿着从垣曲带回的诏书副样,读给几人听。众人沉默良久,神情黯淡,怅然若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是好。
“还有聂昌说谕河东士民的几则告示,李肃来读之,让老总管听听。”
“守土之臣自合遵奉朝命,令守则守,令弃则弃。
今既有敕书令割与大金,何必区区坚守,即今若坚守则必招大兵攻打残破,应河南官员、军人、百姓、商旅既不得南还,而土人又不免屠戮之祸,何可遂复旧业耶?况于京城危迫如此,方藉交割以退师,傥若稽缓,岂不误国大事!今交割两路,河北则差耿门下,河东则亲赍诏书,朝廷危迫之意可知矣。昨者备坐圣旨,约知通以次出城面议,既不略至城外,审验是非,谕问端的,辄下矢石,引兵出战,殆非体认朝廷危迫之意。昨晚又遣三辈赍敕书往,又复无报,不知公等意欲何为?今交割大帅亦不以城中拒守为怪,但欲疾速交割,以了国家大事,开门之日,秋毫一无所犯,放官兵商旅南归,皇天后土,实鉴临之,幸早为之所,无复疑虑。若稍迟迟,大兵一至,悔无及矣。
昌旧名山,六月间赐今名,恐公等未知,故以奉闻。古者交兵,使在其间,盖欲通彼此之情也。昨晚亲诣城下,遣使臣赍札子奉闻,辄下矢石。再遣三介赍敕书去,亦未见还,岂非为所伤乎?虽他邦遣人尚不可如此,况本朝皇帝遣一枢密亲行,而所差去皆朝廷之人,不知辄固拒,何也?请深思之,无贻祸。”
“聂昌误河东!”杨吾忿恨不已。
赵武摇摇头说:“聂昌走到绛州,下令割地,绛州民众拒绝诏书,已把聂昌杀死。”
“可惜呀!非是聂昌误河东,此乃圣意不可违啊!”这聂昌兵乃部侍郎、同知枢密院事,年初李纲为尚书右丞、东京留守时,聂昌曾为随军转运使,领兵守城。其间,曾留下血诗一首:“星流一箭五心推,电掣双眸两臂开。车马践时头似粉,鸟鸢啄处骨如灰。父兄有感空垂涕,子弟无知不举哀。回首临川归未得,冥中空筑望乡合。”拳拳报国之心跃然纸上。
“若圣上采纳亲征行营使李纲之言,年初便将金兵灭之。”赵武恨恨的说:“‘以重兵临敌营,坚壁不战,等敌军粮尽力疲北撤时,中途邀击,是必胜之计。’李行营使妙计可安天下啊!种少保也进言:‘三镇不可弃,城下不可战,迁延半月,等敌军粮尽北还,在过河时追击,可以得胜。’”当时,河北、河东路制置使种师道,得到勤王诏,立即率领泾原、秦凤兵进京勤王。有此二将在,何愁金兵不灭?
算算年初种师道和各地到来的勤王兵,实际有二十余万,金兵不过六万。完颜宗望见宋军日众,便将军营北撤,不敢轻动。
武安军承宣使姚平仲不听二将之言,夜间去劫金营,反倒大败。可这赵桓小儿,怎又派使臣去金营解释劫营非朝廷意,还送上三镇地图求和,并即日罢免李纲和种师道,来向金军谢罪?真乃扶不起之阿斗也!
“嗐!莫要替圣上担心,多虑无益!还是想想虎威军的处境吧!”见杨吾等人并不吭声,赵武也无心去想朝廷的烂事。